几人又叙了好半晌的话,明芸秀才送梅氏和两个妹妹离开。
她们前脚刚走不久,李氏就派人过来她住的院子,说是要探她的病。
明芸秀连忙躺在床榻上,盖着被褥,佯作昏睡不醒的模样,由着邱嬷嬷她们几个去应付李氏派来的婆子。
婆子本想进房里见明芸秀,邱嬷嬷拦住她,不让她进去,只让她在房门口瞧。
“昨儿个夜里二少奶奶一宿没睡,发起烧来,折腾大半夜,方才又强撑着身子见了梅氏她们,这会儿好不容易才睡着,您可别吵醒她,否则……”邱嬷嬷说到这儿便打住了话。
那婆子被拦着,没办法进到房里去,沉着脸不快的问:“否则怎么样?”
“否则咱们二少奶奶倘若发起脾气来,可不比二公子省心。”邱嬷嬷说着,一脸哆嗦的模样,仿佛十分畏惧似的。
那婆子闻言半信半疑。
一菊唯恐她不信,在旁边加油添醋的说道:“咱们二少奶奶平时倒也十分可亲,可一旦惹恼了她,她发起脾气来谁都拦不住。”少奶奶先前交代过她们尽管把她说得凶狠些无妨。
二兰也跟着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说道:“有一回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呢。”
邱嬷嬷接腔道:“您若真要将二少奶奶给叫醒,那您就去吧,只是会发生什么事,咱们可不敢保证。”说着,她佯装出脸害怕的表情往后退了几步,一菊、二兰也跟着她后退。
见她们这般,婆子没敢进去,撂下一句话,“罢了,我回去照实回了夫人的话。”说完扭头就走。
见她被她们合力赶走,三人高兴地笑出声,连忙进房里告诉自家主子。
“少奶奶,那婆子被我们给吓走了。”二兰兴高采烈地说道。
“做得好。”明芸秀掀开被褥爬了起床,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道:“我暂时还能装两天的病,不过总不能一直装下去,早晚要去见婆婆的。”
“但卫国公夫人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您。”邱嬷嬷昨日虽没跟着到厅堂去,却也听她说过昨天的情形,担忧李氏会藉故刁难她。
“不打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就是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对付坏人未必要比他们更坏,但至少要比他们无赖。
“你确定要把听雨姑娘给接回卫国公府?”飞烟楼一处雅室里,葛元回呷了口手里的酒道。
他身量瘦削,肤色偏白,五官端正俊雅,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嗯。”舒长贞漫应了声,抬手拨弄着旁边一盆盛开的红梅。
“你带她回去,也不怕你那弟弟把她给生吞活剥了。”舒长钰可是垂涎古听雨很久了,有几次还是多亏他刚巧来飞烟搂,才替她解了围。
“舒长钰若敢动听雨,我正好趁机收拾了他。”舒长贞对此早有准备,接着话锋一转,问起另一件事,“殿下,那件事进行得如何了?”
“已差人去做安排,这折子一层一层往上递,等年初开春后,刑部和大理寺应当就能看到折子了。你那边呢?言松可把那暗器给拿到手了?”
“他到南方去,这一来二去没这么快回来。”接着,舒长贞想起一事,说道:“待我陪芸秀回门后,会找个时间去拜见明德长公主,探探她的口风。”
“我这位姑母同我父皇一样,都偏疼我二皇兄,可惜他英年早逝,没那福气继承大统。”葛元回的话里流露出一抹幸灾乐祸,“啧,他这一死,父皇让不少人给他陪葬,连立下不少战功的雷家都整个折了进去,这次咱们再把这案子给翻出来,怕是会在京城里掀起腥风血雨来。长贞,你那招祸水东引,妙啊。”
他脸上透着一股子兴奋,等着看好戏。对他而言,人生就是一出大戏,这处没戏可看,换个地方再看就是,再不济还能自己搭个戏台找人来演。
重翻当年的旧案,不是为了找出真凶给二皇兄报仇,更不是想替当年那些无辜惨死之人申冤,他完全是闲着无聊,想看戏罢了。
对他的称赞,舒长贞无动于衷,只说道:“等过一阵子,我打算送芸秀和听雨离开京城。”在这场腥风血雨到来前,为防万一,他得先把她们送出京去。
葛元回斜睇着他,调侃道:“长贞你不会是对明芸秀上了心吧,那听雨姑娘还不得吃味?”古听雨跟着舒长贞多年,他知道舒长贞对古听雨用情至深,他亲眼见过舒长贞对待古听雨时万般温柔的模样,那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不会为此吃味。”舒长贞漫不经心的回道,人家钟情的是雷子望,与他无关。
闻言,葛元回玩味的挑起眉,“你还真对你家那位新婚夫人动心啦?”下一瞬他便一脸理解的表示,“不过咱们男人嘛,左拥右抱、喜新厌旧本就正常,这没什么。”
舒长贞不想多跟他解释什么,雷子望的存在除了古听雨之外,没有其他人知晓,他也没打算让葛元回知道。
提到妻子,虽然才出来不到半天的时间,他此时已有些归心似箭的想回去看她。
两人再议了会儿事,便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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