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冰云有些茫然,闵郁容便接着提示道:“你先前不也说?让皇子们出家是一种相对温和的手段,所以,你应当已经想过一些了。”
索冰云恍然大悟,随即,他便有些猜测。忽地,他拧过身子,紧绷的肩膀和微微隆起的眉心泄露了他的紧张,盯着闵郁容,他问:“我只是泛泛而论,其实并未想好,不如,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听着索冰云僵硬的声音,闵郁容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微笑,但随即,她又勉强绷起脸来,用李珂的声音说道:“索卿啊,朕此时方才发觉,日间向索卿许下的封赏,竟都是鱼元振那个逆贼早就许给索卿的!唉,这可不行,不是酬谢功臣之道嘛!于是,朕思前想后,便觉得在所有封赏之前,明日便当先给索卿下另一道旨意才是。”
索冰云瞪着闵郁容,对她卖关子的行为极为不满,眉毛都不屑于动一根。
闵郁容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不仅如此,她还变本加厉地清了清嗓子,“咳咳,”她又瞪了索冰云一眼,意思却和方才不大一样,“索卿人品贵重,风姿俊秀,朕有一女,排行第二,小字郁容,愿下降索卿,明日便下旨,加索卿驸马都尉,择吉成礼,不知索卿意下如何?”
看着呆怔的索冰云,闵郁容不禁笑了起来,她将身份之别看得很淡,也不在乎改换姓氏。身份、名位、权利,说到底,这些都不过是实现目标的工具,只要确实有用,又何必拘泥?
伸手在索冰云眼前晃了晃,闵郁容说:“回神了!这件事不过是为了日后行事方便,你以为,我当真非你不可了吗?”
索冰云猛地从呆怔中惊醒,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闵郁容戏谑的嘴角,像是要看出她的良心何在。
“会选这个身份,确实是为了日后行事方便,”闵郁容没有再开玩笑,她在索冰云控诉的眼神中缓缓点头,“但,我也是当真,想要嫁给你。”她说。
索冰云的表情比方才还要僵硬,闵郁容温柔地弯起了眼睛,她将不曾放下的手伸向索冰云的脸庞,抚上了他绷成一条直线的剑眉。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闵郁容心里一痒,她忍不住将整个手掌覆在索冰云的脸上。
短促地喟叹了一声,闵郁容从屋顶上撑起身子,她将嘴唇凑近索冰云的耳垂,在无比僵硬的索冰云耳边轻声说道:“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只要我们一直走在一条路上,我们的未来,便注定在一起。”
再次说出这句话,闵郁容的意思却全然不同,她想索冰云能够明白,这里面的区别只在于她不再逃避他们之间的可能……她将脑袋搁在索冰云肩膀上,双臂环绕过他矫健的身躯,她感到他浑身都是一震。“把你的手放在该放的地方,”闵郁容命令道,“这是一个拥抱,我要得到一个拥抱。我觉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你认为呢?”
索冰云被她逗笑了,他的身体放松下来,他舒展手臂,将闵郁容轻轻抱在怀里,清凉的夜风中,闵郁容觉得他的体温是那么的温暖。
来日还有许多困难,闵郁容想,但他们都不再忧惧不安。
☆、第71章、结局
明统二年,八月十一,以平羌、平叛之功,加泾阳军节度使兼泾阳道度支营田招讨经略使索冰云驸马都尉,以嘉懿公主出降。寻封靖远郡王,兼上柱国,加镇国大将军,领左右神策军事;加平陵军节度使兼平陵道营田使令狐峥金紫光禄大夫,寻封武威郡王,食邑三千户,实封五百户,授检校工部尚书,加其子直为金州刺史、信为蓟州刺史、允为世子。
明统二年,十一月,以镇国大将军索冰云为帅,率禁军一万出京追剿逆贼鱼元振残兵。上以长安空虚,募流民为兵,于京郊开军屯,田土多为侵夺朝贵私产,上意甚坚,群臣不敢谏。
明统二年,十二月,以宫变时伤重未复,上命皇子仪、远、修、文、亿出家修道,于凰鸣山玉清宫敬奉大圣祖玄元皇帝,以期安平。上自加道号上清真一真人。
明统三年,二月,黎原节度使许丹节上书,奏靖远郡王、镇国大将军索冰云强横不法、私刑滥杀,煽动流民、意图不轨等罪,上竟不甚怒,只下旨申斥冰云,并罚铜百斤,免原黎原道观察判官谢琳之职,责吏部选授黎原道观察使并亲民官,以恢复生息。
明统三年,四月,黎原、益昌、勇毅数军节度联名参奏冰云意图不轨,上诏冰云回京自辩,寻免冰云上柱国。
明统三年,六月,冰云与嘉懿公主成礼完婚,寻复冰云上柱国,加同平章事。
明统三年,八月,上以鱼元振残兵未平,复命冰云领军出征。
……
明统六年,逆贼鱼元振授首,此贼流窜日久,天下泰半节度尽遭兵燹,疲于平乱,兵力大减,诸般民政事务,渐还于州县官府。兵祸后,朝廷整顿收拾,轻徭免赋,颁垦荒赏田令,耕耘以时,兴修水利,流民遂熄。
明统八年,三月,上幸玉清宫,察皇子仪、文、亿行巫蛊事,震怒,以修、远知情不报,同禁闭于玉清宫三清殿思过。仪忧惧已深,是夜暴亡,上似有悔意,翌日,其余诸皇子自请废为庶人,上遂允之。
明统八年,四月,大旱,上三下罪己诏,不雨。旋复下退位诏,禅位于靖远郡王、驸马都尉索冰云,冰云惶恐固辞,上命魏琚以天意说之,冰云不肯,上已决意出家修道,复亲与冰云定公主秉国之权,冰云遂谨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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