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在张秉锐手里,算她倒霉。
她看着张秉锐和方晓卿卿我我的身影,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秀恩爱,甚至旁若无人地亲吻,心如刀绞。
吕艳是家中独女,原本就有些小姐脾气。情殇之下,她变得越来越刻薄,也越来越沉默。
大学生活像是四年有期徒刑。
刑满释放当天,毕业典礼结束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吕艳拎起一瓶啤酒灌下喉咙,决定去向张秉锐表白。
不为成功,只为给自己一个交代。
给她灰暗的本科生活,以及苦涩的青葱岁月一个Bad ending。
从此以后,天高水长,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男生宿舍楼下,她遇到吵架的一幕。
吵架的双方是她心心念的男人,以及他捧在手心里的女朋友。
张秉锐的爱从来都是火热的,方晓的回应也从来都是甜蜜的,是以四年下来,吕艳从未见过也不曾听说过,他们之间竟然有矛盾。
张秉锐的话让她至今难忘,“晓晓,给我一点时间,贾之祎承诺了我‘金花’的股份,毕业之后,我的薪水也会比兼职时期高很多,我养得起你。有朝一日,我会让‘金花’成为上市公司,与你爸爸的公司比肩,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你相信我。”
方晓的反驳冷漠犀利,“有朝一日?有朝一日到底是哪一日啊?是你七十还是我八十?把一家小小的杂志社做成上市公司,你的信心是哪里来的?遗产法?你是想把‘金花’的股份留给子孙后代当遗产?”
“晓晓,我现在才二十一岁,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奋斗,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我不讲理?我要是真不讲理,才懒得站在这里一边喂蚊子一边跟你吵架!我是眼睛瞎好吗,看上你这个穷鬼,要房子没房子,要车没车,还有一大家子拖后腿的。我爸爸让你进公司,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你倒好,跟我玩什么尊严,尊严能当饭吃?你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谈尊严了?求我求的跟孙子似的。”
“你太过分了!”张秉锐死死攥着拳头,“你怎么能这样说,那是……你不要以为——”
全校的最佳辩手,难以说出完整的语句。
情侣之间最为亲密的回忆,被形容至如此不堪,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受得住。
“我没以为怎样,你放心,睡过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我不会强拽着这件事让你负责。”方晓没了耐心,“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清楚,要么来我爸爸的公司上班,要么,我也不瞒你,我哥哥安排了几个相亲对象,个顶个是海归,比你有钱也比你有见识。你好自为之吧!”
方晓头也不回地走了。
吕艳呆立原地,将表白忘在脑后。
那天之后,吕艳再也没有见过方晓。
偶尔听同学提起,方晓依从家里的安排,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哥,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那个属于她的世界,没有张秉锐的位置。
吕艳则顺利成为“金花漫画”的一名实习生。
张秉锐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曾经温润玉如的阳光少年,成为杀伐决断的职场新秀。
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来得又凶又猛。
吕艳发觉自己更爱他了。
从吸引到迷恋,从敬佩到崇拜,到喜欢到深爱,无法自拔。
她有时候会想,就这样吧,挺好。
做人不能太贪心。
每天能够看到他,曾是她最大的梦想。
这一看,又是十年。
“金花”越做越大,张秉锐实现了当初的诺言。
吕艳也脚不沾地忙了十年。
她很累,也很满足。
出于某种原因,她极少回忆本科的四年。
对她也好,对张秉锐也好,太过残忍。
她几乎快要忘了,在张秉锐的世界里,曾经出现过一个方晓。
直到几天前。
她再次看到梦魇般的画面。
那是一个周末,她在市中心的咖啡厅歇脚。
角落里的两个身影引起她的注意。
张秉锐和方晓面对面坐着,喝着咖啡,吃着甜点,愉悦地聊天。
相比吕艳眼角不再年轻的纹路,岁月对方晓似乎格外友善。她明艳如初,衣衫光鲜,举手投足尽显娇媚。
他们坐在一起,更加和谐,也更加相配了。
张秉锐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坐到了方晓对面。
那自己算什么?
垫脚石?
还是拦路虎?
吕艳被刺痛了双眼。
巨大的耻辱及愤怒灼烧着她,也灼烧着她的理智。
她跌跌撞撞地冲到路边。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付敏春。
她得不到的,方晓也别想得到。
张秉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为旧友偶遇后的几句寒暄,险些让“金花”遭遇灭顶之灾。
他像傻子一样爱着方晓的那几年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浓烈炽热,不顾一切。
世上竟有这样的爱。
他的脑子乱了。
自幼家境贫寒,从来都拎得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要走什么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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