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内。
“好点了吗?”贾之祎看着甄鸣喝下半瓶水,“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事情过去半个小时了,她的脸色依然很差。
“不用。”甄鸣摇了摇头。
猜测是一回事,确认又是一回事。
她原本很羡慕江月落,现在居然可怜他。
所谓母爱,不过尔尔。
被江枫留在身边的江月落,童年流离失所,少年漫无目标,青年以身试法,未来将饱受牢狱之灾,甚至面临最糟糕的情况——与李霜愁一样,在疗养院度过余生。
江枫根本不配当母亲。
一想到江月落的成长环境,她不寒而栗。
贾之祎经历过来自至亲的伤害,完全理解甄鸣此时的感受。
他低头亲了亲她,“鸣鸣,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的一面,只要不曾伤害他人,就不是罪恶的,更不是可耻的。”
甄鸣点点头。
然而江枫害了江月落,她不无辜。
“无论她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人,都已经无法挽回。”贾之祎继续劝她,“她终究是你的妈妈,逝者为大。你忘了她吧。”
甄鸣亲眼目睹江月落的痛苦、耻辱及不堪,说不震撼是假的。
索性酒店大厅被警方清场,刚才那番对话,外人没有听到。
除了生命,江枫什么都不曾给她。
江月落所承受的爱也好,压力也好,非议也好,都与她毫无关系。
江枫生下她,只是为了还甄震的恩情。
她没必要介怀的。
“结束了。”甄鸣告诉贾之祎,也告诉自己,“你说的对,有关江枫的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死亡早已带走了江枫的爱恨。
她原本就没有妈妈,更无所谓失去。
贾之祎笑了笑,“你有没有发现,咱俩是天生一对。”
甄鸣一想,可不是么。
疯狂的母亲,爱上同一个男人。
“我不明白,李霜愁到底有什么魅力。”甄鸣回忆一番,“出身,长相,才华,分明都很一般。”
“我也想知道。”贾之祎苦笑,“这个问题困扰我三十年了。”
甄鸣摸了摸贾之祎的脸。
她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贾大神,你要是敢和我分手,我一定不饶你。”
贾之祎眯起眼睛,“嗯?”
“书里都是这么说的——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甄鸣尽力绷着,“你不要笑啊,我认真的。”
贾之祎噗噗直乐,“主意不错,准了。”
顿了顿,他敛了笑意,“你也一样,要是敢提分手,我就毁了你。”
他也是认真的,认真到不能再认真。
甄鸣慢慢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淡淡的茶香撵走了最后一丝失落。
眼底的湿意终于散尽。
甄鸣调整好情绪,贾之祎将房车开往医院。
医院外围堵着大量记者和粉丝,保安不得不架起围栏,维持秩序。
“鸣叔,让你担心了。”玄飚见到甄鸣,瞬间落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信了朵朵,什么事情都告诉她,才惹来这么多麻烦……”
“家里的事,都是我告诉朵朵的,她一天到晚跟我聊天,什么事都问,我也是傻,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我还以为她真关心我……”
“跑车的钥匙,也是我给她的,我把金玥也害惨了……”
甄鸣不停地帮他擦泪,“行了行了,别哭了,哭起来没完了,万一被外面的人拍到,你不嫌丢人啊。”
玄飚抽抽嗒嗒好一阵子,才抬头看向甄鸣身后。
贾之祎颔首,“你好。”
玄飚咬了咬下唇,缓缓低下头。
“要不是他,朵朵可没这么快落网。”甄鸣拍了拍玄飚的手背,“你倒是叫人啊,傻了?”
玄飚依然沉默。
贾之祎挑眉看着他。
几十秒后。
玄飚轻轻吐出两个字,“姐夫。”
玄梅含泪望着三人聊天的场景。
“你别太担心,飚娃再怎么说也是男人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甄震揉着太阳穴,真是老了,才熬了两天便疲惫不堪,宛如大病一场。
“对不起。”
玄梅没头没尾的。
“嗯?”甄震垂眼看她,“什么?”
“对不起。”玄梅重复,“鸣鸣出事的时候,对不起。”
灾难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不知道怕,不知道后悔。
玄飚失联那一刻,她才体会到甄震的无助。
“孩子出了事,别说赎金了,就算要命,也得给……”玄梅哽咽道,“我当初觉得,黎如山好歹是咱们的员工,不至于丧心病狂……我只是、只是抱有侥幸心理,现在想想,要不是贾之祎,鸣鸣可怎么办,何况起因是飚娃,你们父女二人不应该被牵扯进来的……我欠你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起……”
甄震似乎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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