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闻讯,抬头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还没等闻璟反应过来,已朝后倒入水中,片刻便不见了踪迹。
突然间,四面八方而来的剑气,瞬间打散了浓雾中的宁静。深不见底的水中,居然同时跃起了二十余名穿着黑衣的刺客。
“不好!”闻璟低吼一声,手中的长剑朝最近的一名刺客直插过去。
“公子,夫人,扶稳了!”闻璟大声提醒着舱内的几人,银光闪过,不停有刺客中剑落水。
水面逐渐被染成了红色,处处伴随着哀号声。
船舱内的筠霭用身体挡住厍馨儿和怀洣,奋力招架一柄柄绝狠而来的攻击。这一行刺客武功高强,均是一等一的好手,他要顾及身后的二人,到底力不从心,几个回合下来,素衣上染满血迹,不晓得是刺客的还是自己的。
厍馨儿用冰凉的身子抱紧怀洣,面色煞白,双唇紧闭。
为了不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她有十几年不曾碰触任何兵器,武功尽废。如今想来,却是个天大的错误,关键时刻只能拖儿子的后腿。
怀洣靠在厍馨儿怀中,眼睛瞪得像铜铃,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筠霭的身影,生怕错过一点一滴。
此刻的筠霭已经拼尽全力,修长的身体完全挡在船舱窄门之前,沉寂的双目满是镇定。只要再坚持一刻,闻璟就能抽身过来。
再次挥剑斩杀一人后,船舱外传来的闻璟的怒骂:“狗娘养的杂种,就这点本事还敢跑来谋害老夫? ”
筠霭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使出的招数也更加自如,与闻璟一前一后,配合夹击剩下的刺客。一盏茶的功夫后,刺客们便被杀得干干净净,船舱内外,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公子,已经确认过了,伤者全都咬舌自尽,那老杂种还是没留下证据。”闻璟全部检查完毕后,将最后一具尸体投入到河里。
“这批死士倒是忠贞,只是跟错了主子。”筠霭平静地说,任由厍馨儿包扎肩上的伤口。
厍馨儿的泪水不断滑落,冰凉的手指一直在颤抖。
“娘,都过去了,放心吧!”筠霭细语,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拍拍厍馨儿的手背,自打他有记忆起,便伴随着无休无止的阴谋和杀戮,此等情景早已见怪不怪。
“第一天就担惊受怕,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厍馨儿的美目中满是绝望。
“总会有那么一天。”筠霭语气坚定,“娘,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娘错了,要不是娘一厢情愿,现在我们还在小华山安心度日,你也不至于冒此危险!”
“这终归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娘无关。”筠霭忍着肩上的疼痛,尽力安慰厍馨儿,“娘,这样的话,万万不要再说了。”
“夫人,便是我们一直生活在小华山,他们也一样会找来,不彻底解决他们,我们哪能有安稳日子可过?”闻璟也尽力劝解厍馨儿。
公子身份特殊,那些人不将他们赶尽杀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娘不要哭啊,娘一哭,怀洣心里好难过呢!”怀洣用小手拉了拉厍馨儿的衣袖,小鹿般无辜的眼睛闪过湿气。
“怀洣,我的好孩子!吓到了吧?”
厍馨儿看着怀洣,心下生出不忍,小丫头一定吓坏了。
“娘,我不怕!有娘在,我什么都不怕!”
怀洣伸出小手去擦拭厍馨儿脸上的泪水,清透的眼里满是担忧。
厍馨儿看到她额上的纹面,缓缓止住了泪水。相比起怀洣的坚强,自己的确脆弱了些。
筠霭和闻璟同时松了一口气。
“怀洣,过来。”筠霭将怀洣拉到身边,手臂环住她的腰身。
“方才,真的不怕?”筠霭温柔地看着她,就在刚才,他又一次让怀洣经历了原本不属于她的磨难和危险。
“唔,不怕。”怀洣点点头,随即又露出一个笑容:“哥哥好厉害呢,怀洣好佩服!”
那么可怕的情况下,哥哥不顾自身安危,一心只想保护好娘和自己,就连肩山的伤也是为了挡住刺向她的一剑而受,着实令她感动不已。
“真的?”筠霭轻轻地问道,毫不掩饰凤目中宠溺的光芒。
“嗯!那是当然了!”怀洣再次重重点头。
谁也不曾注意,一个黑色的身影毫无生息地靠近他们。一枚细细的软剑,正冲着筠霭的背心猛攻而来。
怀洣小脸贴在筠霭的胸膛,正欲抬头,一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刺客。
“太子爷,纳命来!”阴间使者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筠霭来不及起身挥剑,眼见那道银光朝自己袭来。
闻璟迅速急忙拔剑,但明显快不过那名刺客。他太大意了!没料到对方居然留了一手。
厍馨儿惨叫一声,脚下无力,一个踉跄便靠在船舷上。
“哥哥,小心!”
一个娇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弹出筠霭怀中,直直冲着黑影扑过去,刺客下意识侧身,本能躲过怀洣的攻击。
舱门之外便是船沿,此前的一番打斗,船体已经破败不堪,围栏尽数被毁。
怀洣人小体轻,刺客随手一挥便将她掀下船去。
小丫头沉沉跌入水中的同时,刺客也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机。只听闻璟一声怒吼,刺客胸口结结实实中了一剑,翻身摔在湿滑的甲板上,不消半刻就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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