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王爷这么说来,这几位姑娘,还真是手艺了得。不知哪一位是当家作主的?是方才那位善琴姑娘?”
虞梓墨摇摇头,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困惑:“据本王打探,这茶楼的主人,并非那四位姑娘,而另有其人。”
“哦?那是何许人也?”苏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此人甚为神秘,连本王也未曾见得。不过……有的是机会。”虞梓墨淡淡笑着,眉宇间划过笃定。
“王爷、苏大人久等了。”善琴进屋的脚步轻得几乎无法辨认:“这云雾凉茶,需要满满一炷香的功夫才能泡好。”
苏卓一愣,诧异地看了虞梓墨一眼——善琴竟是个会功夫的!
苏卓虽是个文人,但家中老父却是武痴,故而纳了房爱好相同的小妾。是以他能轻易通过善琴的步法动作,判断出对方乃练家子出身。
虞梓墨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王爷,苏大人,请用茶。”善琴熟练地将手中的茶倒满两只空杯,雅座内顿时充满了馨香。
苏卓轻抿了一下杯壁,一股清凉滑腻入腹,口有余香。
“好茶!”
他不吝赞赏,举杯仰颈,一饮而尽。心中不禁感慨,这品茶轩,果真是名不虚传。
“苏大人过誉了。小女子再给您斟上。”善琴美目一挑,笑得满面桃花。
“不用伺候了,你去忙吧。”虞梓墨将茶杯放在案几上,吩咐善琴。
“那两位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女子先不打扰大人们叙话了。”
善琴识相地退出雅间,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品茶轩地处京郊僻静之处,眼下日头正毒,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骑马穿城而来,哪个真为品一口茶?不过是附庸风雅,或掩人耳目罢了。
直到善琴再次消失在视线中,苏卓按了按眉心,无奈开口:“王爷今日邀苏某来此一聚,不单为了喝茶看姑娘吧?”
“苏大人果然睿智,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今日邀苏大人前来品茶,确有要事相谈。”虞梓墨一改方才的流里流气,神色焕然一变。
“王爷但说无妨。”苏卓也豁出去了,既来之则安之,京城遍布云府眼线,他前脚踏入品茶轩,云相国后脚便能得了消息。
自从接了圣旨,他便料到迟早会有这一日。只是没能想到,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如履薄冰的日子即将开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虞梓墨斟酌着言语。
“王爷?”
“苏大人可知,十日之后,会发生什么?”虞梓墨咂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修长的手指轻叩茶杯边缘。
“十日之后?莫不是云相国的花甲大寿?”苏卓心下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说他的寿辰,可真是件棘手的事情。办得大了,超出宫里的规格,难免落个口实,惹得民间百姓非议不止,虽说云相国倒是未必介意……办得小了,又怕文武百官七嘴八舌,嚷嚷委屈了老家伙。且皇上的意思尚不明朗,端的搞得本王倍感棘手,这才找苏大人商量。苏大人见多识广,耳聪目明,自是能为本王出谋划策,琢磨出一个适当的法子来。”
虞梓墨看着脸色愈来愈差的苏卓,越说越起劲:“苏大人也晓得,云海天那老家伙乃两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上下,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就连本王见了他也须退让三分。其长子云昭远拜为太尉,掌管寒山国虎符数十年,居功甚伟,声名显赫。次女云若婉被册封为后已达五年,统领后宫,母仪天下。幼子云昭飞任宗正寺寺卿,身负监督皇族之职,连皇上宠幸哪位妃子都要过问,说到这里……”
苏卓如坐针毡。
苏梅进宫,与云昭飞不无关系。甚至可以说,苏梅能有今天,是云昭飞一手策划的。在旁人眼中,特别是皇上及逍遥王的眼中,自己与云家早已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苏卓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善琴精心调配的养生凉茶丝毫未起效用。
虞梓墨点到为止:“云家一门,可谓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呐。老狗的花甲寿宴,亦着实令本王头痛异常……”
“王爷!”苏卓听得一身冷汗,忍不住出口制止:“王爷,慎言,慎言啊!”
方才那番话,指名道姓,含沙射影,若是被潜伏在周围的云府探子听了去,那还了得?逍遥王贵为皇亲,自能脱身而出,可自己并无靠山,定然难逃干系。
“苏大人很是紧张,莫非,也是怕了那老狗?”虞梓墨剑眉一挑,唇角一翘,满脸的讽刺:“几句实情罢了,苏大人这般惊恐,似乎并无必要。”
虞梓墨左一句“老狗”右一句“老狗”,像是上了瘾。
“亦或是……”虞梓墨做出恍然大悟状,“哦,本王晓得了,苏梅……不,应该称淑妃娘娘,她与云家的关节乃是苏大人一手打通的?如此看来,倒是本王疏忽了……苏大人与云……”
“王爷!”苏卓忽然起身,重重跪在青石地面上:“苏某虽出身低微,但祖父及曾祖父均乃戍边将士,苏家世代忠良,从未出过奸臣叛将,苏某如有半点忤逆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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