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莫白忙活。”虞筠霭淡笑一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按沈芷兰白皙的手腕,“朕素来不喜这个。”
沈芷兰瞧着被他碰过的手腕,瞬间红了脸。“臣妾忘记了,皇上莫怪。”
虞筠霭又笑了一下。
青蔻此时已经吃完一只角黍,在云昭远的怂恿下又选了一只板栗馅的,津津有味地嚼着。
沈芷兰看着虞筠霭百无聊赖的神色,又瞥一眼无动于衷的云若婉,从袖中拿出一只香囊,柔柔开口:“臣妾亲手为皇上制了一只香囊,内装朱砂、雄黄和香药,有避邪驱瘟之功效,愿皇上龙体安康。”
香囊外层裹以明黄色的丝绸,绣着精美的龙凤呈祥图案,甩着五色丝线弦扣成的如意索,玲珑可爱。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将所有的目光从青蔻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云若婉见怪不怪,面上一派平和。但苏梅却瞬间白了脸,手中紧紧攥着丝帕,秀眉倒竖,满眼委屈。
虞筠霭接过香囊随意翻看了几眼,敷衍道:“辛苦了。”
“皇上,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沈芷兰呵气如兰,细腻的嗓音能让人酥了骨头,眉心还涌动着一丝缠绵。
虞梓墨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下。
作为唯一一个哭着喊着非要入宫,且未与云昭飞达成手尾的嫔妃,沈芷兰实在算不上聪明。
原本摸了满手的好牌,却被自己的愚蠢打坏了。
虞筠霭有心笼络苏卓,必须着令苏梅伴驾。苏梅的妃位在后宫中排名第三,如果不带上沈芷兰,又显得太过突兀。
说白了,沈芷兰就是个垫背的。
这女人永远搞不清楚虞筠霭在想什么,也搞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否则以她的出身及热忱,早就该得到虞筠霭的垂青了。
话说回来,上次一番谆谆教导,虞筠霭倒是放在心上了没有?
寒山国历来提倡男子早婚,寻常百姓家里,十七、八岁便抱娃的比比皆是。皇家更甚,他的第一任王妃便是十六岁头上娶回来的。可惜造化弄人,他得了寒病,子嗣艰难,王妃不堪拖累,与他离合再嫁了。
露出冷笑的,不止虞梓墨一人。
苏梅身着一袭枚红色的宫装,温婉华贵的服饰并未遮去她眉宇间的戾气,更无法掩盖她眼中的寂寥。
眼下她有苦难言,悔不当初。自打进宫以后,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招幸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云昭飞将她骗得好惨。
她深知自己办了件蠢事,看到沈芷兰一味邀宠,自己却插不进去话,更觉得意难平。
沈芷兰不过是已故太子太傅之女,她爹便是在世,也不过是个二品虚职而已,哪有苏卓的官位高分量重,有什么了不起的。
呸。
第17章 十年生死劫(十)
“爱妃的手很巧。”
沈芷兰听到虞筠霭清冷中略带沙哑的嗓音,抬起头来盈盈一笑。
苏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着痕迹地挪了挪,离沈芷兰远了几寸。距离不是关键,态度才是。
青蔻压根没注意她们的动静,正一心一意拨开第三只粽子,倏然听到一声哀呼。
转眼望去,云若婉已经摔倒在地,双手紧紧捂着小腹,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众人大惊,虞筠霭欲起身上前查看,不想却听到苏梅惨叫连连,紧跟云若婉的节奏,一头滚落在船舱的地板上,捂着肚子不断呻.吟。
床舱里登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喊声夹杂侍卫的脚步声同时响起。
“梅儿!”苏卓顾不得君臣礼仪及男女大防,挤上前去扶起苏梅挣扎不断的身子,“梅儿,你怎么样?”
云昭远也蹲在已经昏厥的云若婉身旁,焦急万分。
“太医!”虞筠霭暴吼出声,这才惊醒已经吓呆的张进。
蜷缩在苏卓怀中的苏梅,身体开始出现抽搐,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口中喃喃,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张进哆哆嗦嗦地为云若婉把脉,只听苏卓一声“万万莫要运气”,再一抬头,苏梅已经杏眼圆睁,双唇发黑,没了气息。
“恐是中毒!”马凌吩咐众侍卫:“速速将御厨全部拘了,听候发落。”
苏梅是习武之人,本能趋势之下想要运功逼毒,从而导致毒发加速,不出半刻便香消玉殒了。
“梅儿,梅儿!”苏卓用力摇着苏梅已经没有反应的身子。他与苏梅毕竟是一父所出的兄妹,即便再不亲厚,也难掩沮丧。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都慌了神,张进更是两腿发颤,这边还在为云若婉诊脉,那边又不想彻底误了苏梅,得罪苏大人,刹那间心绪大乱。
“先看皇后。”虞筠霭命令道,出手点住了云若婉的几个关键穴位。
出事的是后妃,虞梓墨插不上手,站在一边,陷入沉思。
云府寿宴当夜,牧歌率领厍家堡数百名暗探,给云海天的门生故吏及追随者逐一种下如意锁。老狗暂不知情,但事实上,他在京城已无人可用。
况且老狗的心虽狠,想要离间皇上及苏卓,却不至于向云若婉下毒。
毕竟是他的嫡出女儿。
肯定不是云海天。
至于红衣巫魅……海捕文书已发往全国二十几个县,除了臭名昭著的离魂散,巫魅身无长处,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然不会在一个月内连续两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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