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筠霭挑动灵活的手指,将手中的银针一只只发射出去,精准地扎在蛇身上,那蛇摆动几下便没了动静。
只可惜针少蛇多,眼看手中的银针已经没有几支了。虞梓墨右手一扬,一阵白烟腾起,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白烟逐渐散去,四面的蛇已经全部毙命,瘫软如一条条烂绳子。
“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不现身?”云昭远对着空中怒吼。
树林中流动着肃杀的气息,他绷紧了身体,由远及近传来了几声笑,随后闪现出十几个身影。
青蔻看清她们的服饰,白色的长裙,白色的面纱,像翩翩起舞的蝶儿,轻灵而安静。
她没听说过哪个门派全是女人,且善用赤练仙子。
“云将军,受死吧。”为首女子一声清凌凌的叹息,铰链带着银光扑身而来,速度快得无法看清。
其余女子也齐齐出手,动作极为敏捷,一招一式透着狠辣,直指云昭远。
“将军可知她们的来头?”青蔻与他并肩而立,竭尽全力助他脱困。
“我不认识她们。”云昭远一直拧着眉头。
剑丝飞舞,银光闪耀。刀光剑影间,已有两名杀手在他俩的回击下负伤,血腥气弥漫开来,带着一股浓浓的甜味。
白衣女子并不恋战,脚下生风,轻轻跳离草丛,挽着负伤的姑娘隐入树林。
云昭远想追却没法追。
杀手虽然冲他而来,但皇上未发话,他只能忍着。
青蔻四下望了望周围的死蛇,觉得哪里蹊跷,却看不透其中关键。
合着对方就是忽悠了他们一把?
也不对。
至少死了三……不,是四个侍卫。
青蔻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蹲下身体去翻动蛇身。
“不要无事生非。”虞筠霭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青蔻,“稍事休息,一刻后继续上路。”
青蔻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她没看错,皇上确实给了她一个极为特别的眼神。
有不满,有冷嗤,有嘲弄,更有点“你等着瞧”的意思。
问题在于,她做错了什么?
青蔻做错了什么?
谁让她手快,伤了一位厍家堡的姑娘。
“你刚才,可看清楚了?”虞梓墨问道。为了除掉云海天在侍卫中安排的细作,牧歌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正是这次突袭,印证了他们此前的一个猜测。
“嗯。”虞筠霭若有所思。
看清楚了,却想不明白。
蛇阵看似杂乱,实则目的明确。上百条赤练仙子同时攻击的几人里,只有青蔻一个反应敏捷,出手迅速,其余几名侍卫均吓得慌了神,很快丢了性命。
青蔻得能躲过巫魅的毒,绝非打个喷嚏那么简单。
她不怕毒,也不怕蛇,非但不怕,还兴致勃勃地趴在地上扒拉死蛇,这等胆量,虞筠霭自愧不如。
这姑娘虽说长得不行,倒还真不是个草包。
那么,她的胆量,是来源于性格,还是来源于本事?
草丛一战之后,行程变得异常轻松。
两天后,他们到了青衣镇。
“出了这个镇子,就是梦溪国的疆土了。”云昭远热情地介绍,“梦溪国是个依海靠海的小国,疆土虽然不广,但地处鱼米之乡,甚是富庶。”
青蔻好奇地向远处眺望,看到一大片绿油油的梯田。果然是依山傍水,气候宜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听善琴说,梦溪国的国君是个女人,果真如此吗?”青蔻脱口问道。
“姑娘所言不假。”张进也来了兴致,“梦溪国国君姓慕名瑶,虽已年过天命,仍励精图治,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极受百姓爱戴。”
“说起慕瑶,真是一位巾帼传奇。”云昭远不无佩服。
“这话放在二三十年前,也就罢了。”张进感慨,“这小国今后的命运,可就不好说了。”
“此话怎讲?”青蔻不解。
“姑娘有所不知,这梦溪国的皇位,向来是传女不传男的。慕瑶倒是生过一子,但并未诞下皇女,于是她从族亲中选了三名女孩,作为储君一同培养。要说这法子是梦溪国的老规矩了,岂料这回竟出了问题。三名女储君尚未成年便斗得你死我活,死的死,伤的伤,一个全须全尾的都没剩下。慕瑶悲伤过度,大病了一场,自此再不提立储之事,满朝官员亦无人敢问,这一耽搁,便是二十余载。”
青蔻心中暗暗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家更不例外。
虞梓墨实在没忍住,冷笑:“梦溪国立储的规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当真愚昧。”
马凌停在一处客栈前,下马后恭敬地站在虞筠霭面前。
“启禀厍公子,我们已经到了。”自从出了京城,他们一行人全部都改换称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青蔻抬眼望去,一块黑漆漆的大匾上,红彤彤地刻着“悦来客栈”几个大字。
掌柜掬着礼迎了出来,一次来了二十几位客人,他笑得嘴都合不拢,招了两个店小二帮忙,栓马的栓马,倒茶的倒茶。
待一桌子的酒菜上齐,青蔻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恨不得将盘子都吞进肚子里,耳朵里只剩下店小二报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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