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小兄弟?”厍馨儿上下打量着小孩,流光溢彩的美目闪过一丝惊诧。
筠霭这个孩子,实在是太粗心了,怪不得连人家名字都问不出来。闻璟也是,一把年纪了,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是啊,娘。就是这位小兄弟帮了咱们。”少年唇角上挑,厍馨儿醒来后,他心中连日来的阴郁一扫而光,语气也变得难得轻松。
“筠霭,你……唉!” 厍馨儿轻轻叹气,呵气如兰。
“这位姑娘,我这儿子年少眼拙,又粗心得紧,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厍馨儿慈爱地望着小孩,苍白的面容露出温暖的笑意。
“姑娘?”推门而来的闻璟也脱口而出,吓了一大跳。
刚才听说夫人醒了,闻璟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这一句。
“娘,你说‘他’是姑娘?”少年也大吃一惊。
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鬼居然是个女孩?怪不得一直对他们很不友善。连人家性别都搞错了,换成谁也不会给他好脸。
“你真的是女孩?”少年忍不住开口确认。
不可思议啊,哪有姑娘家全身黑乎乎的,还稀里糊涂收下两个男人住在家里,也不怕坏了名声,虽然此地人烟稀少,但毕竟男女有别……
孩子的小嘴紧紧抿在一处,神情极为恼怒,清澈的大眼睛狠狠瞪着少年和闻璟,二人均倍感尴尬,别过脸去尽量不看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厍馨儿微笑地望着小孩,伸出素手抚了抚她的小脸。
明明是个清透靓丽的可人儿,硬生生被认成了男孩,她真是无奈又头疼。
小孩呆呆地望着妇人,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信任,细细斟酌着。
妇人也不催促,耐心等着她回答。
“怀洣。”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忆袅袅江南,念水米之乡。”
“怀洣?好名字。”妇人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今年几岁了?”
“马上就七岁了。”小姑娘乖巧地应答,完全不似昨夜那般倔强执拗。
“怀洣,我们借住在你家,多有叨扰。你的亲人呢?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我……”怀洣清澈的目光一黯,犹豫了半晌才再次开口:“我一个人住。娘……半年前过世了。”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一片沉寂。雪山的生活异常艰辛,真不知道这孤苦无依的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妇人低下脸,略作沉思,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怀洣,你既然救了我们的命,便是缘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了。你认我作干娘,可以吗?”
怀洣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望着妇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妇人只是和蔼地笑着,心下笃定她的选择。这么大的孩子,多么渴求一个温暖的家。
她第一眼见到这孩子,心里便喜欢得紧。不仅是因为她无条件伸出的援手,更是因为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她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如此干净的眼神了?
闻璟和少年也吃了一惊,并没有反驳。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们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倔强的孩子,往后的日子孤寂冗长,多一个家人总是多一份温暖。
天地之大,比起曾经的那些林林总总、虚与委蛇的血亲,无私单纯的援手何等难能可贵。
“娘……”一个纤细却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房间。
“怀洣,我名叫筠霭,你可以叫我哥哥!”少年看着眼前已经被打理整洁的小姑娘,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乌黑的头发如绸缎般丝滑,精致的小脸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皮肤嫩得像要能掐出水来,菱形的红唇仍旧撅着,清澈的眼中满是警惕和疏离。
“呃……”筠霭大窘,硬着头皮说下去:“还有璟叔……你叫他璟伯伯好了。”
少年朝着闻璟的方向瞥了瞥,暗暗使了一个眼色。
“哈哈,小怀洣,你就大人有大量,别生公子的气啦,既然认了夫人做干娘,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公子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当妹妹的这般与哥哥置气,多生分啊!”闻璟不断打着圆场。
这个小姑娘,脾气不是一般的倔。这么多天以来,硬是没和公子说过一句话。这要是换做从前……闻璟简直不敢想象。
“怀洣,不如从明天开始,璟伯伯教你武功,你就勉为其难原谅我们两个,这样可好?”闻璟一咬牙,抛出了一个极为诱人的条件。
怀洣的眼皮动了动,毕竟还是个孩子,那点小心思很容易猜透。
“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起,你和公子一起练武。”闻璟粗犷的笑声几乎要震塌了房顶。
怀洣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极力想要掩饰愉悦的心情,兴奋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
闻璟不禁哈哈大笑,甩袖出门而去。这段在雪山上的日子,应该不会无聊了。
筠霭嘴角抽动了几下,其实也不是很难哄……
“怀洣已经开始练功了吗?” 厍馨儿接过筠霭递过的汤药,端在嘴边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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