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蔻虽然胆大,毕竟是个实打实的姑娘,此情此景,的确不宜久留,于是不情不愿点头道,“好。”
再次回到假山附近,虞筠霭咳了咳,“那个……我没想到……”
事发突然,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小坏蛋脸上的面浆都被他摁花了,露出的眉梢、眼底、脸颊、下巴,到处都是指痕,虞筠霭见状更觉不安,“明日让蕴大夫给你配些药膏,怕是要青。”
青蔻正欲发作,忽然听见身后有悉悉娑娑的动静,忙竖起耳朵,不再出声。
“快去再端些药酒,二少爷都等急了,正骂呢!”
一个女声不停抱怨,“扰了二少爷的兴致,有你好果子吃!”
“小红姐,今儿来的老爷人数太多了,东厨实在煮不过来。”另一个声音怯怯的,“马上就好了,你别着急。”
“别等了,煮几壶算几壶。二少爷有的喝就好,至于别的老爷……不行就不行了呗,男人嘛,总有一天不行的。”
“知道了,我这就送过去。”
两个婢女刚一走开,青蔻就问:“她们说的不行,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虞筠霭:“……”
此时的虞筠霭,看上去脸不红心不跳,只因他从小见惯了大风大浪,越是形势危急,越是面无表情。事实上,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淡然自若。
反观青蔻,看完一场别看生面的活春宫,竟比他镇定许多。
这个发现让他自惭形秽,又暗暗搓火。
虞梓墨请来的嬷嬷,到底都教了些什么!
青蔻从发髻上拔了支簪子下来,拧开顶部玉扣,对着簪孔闻了闻,自言自语道:“混在药酒中,也许药性会减弱……也不一定,万一加重了呢……”
那是她入宫前就戴在头上的簪子,虽样式简单,但玉质上乘,雕工极佳,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琳琅宫富可敌国,什么玩意儿都用得起,她又是个不好打扮的,虞筠霭赏下去的那些个首饰绸缎,小坏蛋看都不看。
是以他从未多想,簪子里头竟另有一番玄妙。
原来如此。
虞筠霭心生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
“好久以前,青二从一本残缺的古书上学来配着玩的。彼时我刚买到这只簪子,稀罕其中奥秘,于是偷留了一点,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青蔻小心拧紧玉扣,“皇上放心,我绝不敢携致命毒物进宫的。况且青二早就说了,这毒肯定死不了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和青二给它起了个不错的名字——生不如死。”
虞筠霭:“……”好像确实死不了人。
“云昭飞只要喝上一小口,便会全身奇痒无比,涕泗横流。一日之后药性转缓,继而腹痛如绞,厌食干呕。到了第三日,他会出现便溺失禁,蜕皮脱发等症状。青二说了,这毒.药性非比寻常,一旦中招无药可解,只能硬抗。如果云昭飞身体尚佳,在床上躺足半个月也就缓过来了……但他要是身体底子一般……”
青蔻抓了抓头发,“因为古书只有半部,具体药名、药效及解法,青二还在研习当中……总而言之,云昭飞这一躺下,别说张进大人,就算青二亲自出马,也治不好的。”
虞筠霭抽着嘴角,“蔻蔻……”
青蔻哂笑,“我也觉得,是不是太过歹毒了点……要不还是算了……”
“蔻蔻!”
“我是说——”虞筠霭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东厨的位置。”
第34章 翩翩再少年(十二)
东厨距婢女们居住的矮房不算很近,虞筠霭与青蔻运了轻功,行于云府屋墙之上,不消几步便赶在小婢女之前。
亥时已过,东厨依然灯火辉煌。从屋顶看去,膳房分为里外套间,里间无人看管,五四名庖厨和小厮正蹲在外间门口聊天。
“咱家二公子一招‘男耕女织’,用得简直行云流水。”一名刚去宴席上送点心回来的小厮艳羡道,“你们是没看到那响春楼的头牌,给二公子侍弄的嗷嗷直叫。”
小厮极尽所能形容云昭飞如何威武,头牌如何浪荡,其余几人满脸向往,恨不得亲自前往探究一番。
另一名小厮嗤笑道,“二公子的爱好谁人不知,但要我说句公道话啊,那姚有田才是个中高手,你们都没注意,他一招‘西施浣纱’玩得出神入化,搞到那舞姬美得直喊爹……”
虞筠霭将将从窗户跃入里间,就听到这番对话。
他登时黑了脸,想捂青蔻的耳朵,已经来不及了。
青蔻“啧啧”几声,“错了。”
“什么?”虞筠霭从牙缝中挤出二字,真想撕了小厮们的破嘴。
云府果然是个没规没矩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什么是“男耕女织”和“西施浣纱”?
“姚有田……是那名胖胖的官员?他那个姿势,其实是‘貂蝉拜月’,别看都是女人在上,又分面向男人还是背向男人。面向男人的才是‘西施浣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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