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的……
严之凡回到木屋梳洗时,同房的王治天还没醒来,等他打理好自己,王治天才揉着眼睛盯着他说:“这么早起床喔?”
严之凡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走出门外时,刚好看见关乐荷从小木屋走了出来,她跟昨天白天一样,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绑成两条辫子,垂在脸颊旁,换上新衣服,走到比较没人的地方练唱。
练一整晚还不够?
他微微皱眉,生平第一次主动走向一名同学,站在她身边,双手插在裤袋里,轻哼道:“放下来比较好看。”
关乐荷戴着耳机练歌,压根没听见他说话。
见她没反应,他清了清喉咙,“咳!”
她依旧毫无动静。
严之凡微微挑高右眉,长腿一迈,高大俊朗的身形突然站到她面前,眼珠子往下睨着她。
“你……”关乐荷抬起右手匆匆拿下右边的耳机,冲着他灿烂一笑。“严同学,早安。”
“早安,乐荷。”他没有笑,但他确实被她的笑容感染,眸光闪了闪。
互相道过早安后,两人之间弥漫着……混合了早晨清新空气的微尴尬。
他是特地过来和她说早安的吗?关乐荷左边的耳机还戴着,乐音仍旧不断传进耳里,但她的脑子却想着可以跟他聊些什么,两人这样不说话站着,气氛好干。
她还在苦思话题时,严之凡难得主动先开口了,“放下来比较好看。”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头发。”他指了指她的两根辫子。
“可是宜琳说……”
“别听她的。”严之凡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又没看过我头发放下来的样子,怎么知道放下来比较好看?”关乐荷指出他的语病。
“我就是知道。”他不愿承认昨晚看着她头发放下来的模样,看了整整一晚上。原来她不傻,只是憨,还有得救。
“喔。”她点点头,但不照做,摆明了在敷衍他。
“不放下来吗?”严之凡马上就察觉到她的敷衍。
“绑着比较好,风一来,头发也不怕被吹乱。”绑着都不用整理,比较方便。
“也对。”绑着也好,他下意识不希望别人看见昨晚的那个她。“休息一下吧。”
“昨天晚上休息过了。”关乐荷拿起右边耳机,大有想再塞回耳朵里的暗示。他不走,她怎么练?当着人家的面塞耳机,感觉不是很礼貌。
说谎!严之凡脸色一沉,冷冷地道:“练习一整晚,喉咙不会痛吗?”话一冲出口,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急着要走。
“不会啊,我都小小声练……”她突然惊觉不对劲,小跑步追了上去。“先别走!你怎么知道我整晚都在练习?”
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昨晚他都在她身边听一样,她本想问个清楚,只是追了一半,发现有几名同学朝他们指指点点的,她只好紧急撤退,小跑步回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倒在床上时还在想,像他这样活着实在是太累了,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引起许多关注,像她这样多好,走到哪里都没人注意到她,能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算干了蠢事也没多少人会注意到。
想到最后,她竟有点同情他。
除了对方漏掉几个音之外,紧接在执行长训话后的表演很成功,当他们表演完时,台下掌声如雷,连执行长也频频点头。
这首曲子中有花腔女高音独唱的部分,本来大家想跳过,直接往下跑,没想到关乐荷在那一段开嗓,漂亮转出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响亮的高音,接着对方的男高音进来,再来是男低音和女高音,最后关乐荷又变成女低音进入曲子里。
社团干部交流活动即将在午饭后正式结束,但简宜琳没有到场用餐,她的外婆长年卧病在床,昨天病情转坏,今天快中午时她的家人又来电,要她尽快回南投老家一趟。
听到简宜琳的状况,活动前一天开车载另外两名老师先抵达南投做准备的老师主动表示可以载简宜琳回老家,另外两名老师则转坐游览车,跟大家一起回台北。
关乐荷皱着眉头踏上热烘烘的游览车,像游魂似的背着大背包,一路往最后面移动。不知道简宜琳那边要不要紧?
车内,大家的情绪正兴奋高昂,几乎每个人都不自觉提高音量说话,搞得车子里像锅沸腾的滚水。
一名坐在最后一排的老师受不了分贝越来越高,低喝道:“大家说话小声点!不要这么吵!”
关乐荷坐在来时的靠窗位子,没发现严之凡昨天的座位和一旁的空位坐了两名老师,其中一名老师正恶狠狠盯着整车的同学,直到同学们缩着脖子,放低音量说话。
当严之凡上车时,全车只剩下关乐荷身边还有空位。
严之凡一步一步走向她,身边无数双嫉妒的眼神如箭,纷纷落在她身上。
关乐荷后知后觉地发现全车一片鸦雀无声,将视线从窗外拉回来,这才发现严之凡越走越近,以及那些朝自己射来、略带恶意的视线,她不由得暗暗叫苦。
两名老师们抢先慌张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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