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谢煜依旧在睡,被角中规中矩的掖着。
他睡觉好像格外安静,洽洽和她相反。
夏茜茜自顾自的想,他睡着的时候可比醒着的时候好看多了,不会像平常那般冷着脸,不笑时像个面瘫,连个生动的情绪都不愿施舍。
而有时呢,他也不会倏忽兴致来潮,出言调戏……
比如昨天。
思及至此,她又忍不住羞恼,三步并两步跨进洗漱间里。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夏茜茜简单洗漱过后,穿着短筒靴出门时,才早上五点出头。
夏先生和夏女士都有自己的工作,她得赶在她们察觉到自己不在家之前赶回去,以便蒙混过关。
她整理着衣摆,吐出的全是氤氲白气。
B市的早上很冷,偶尔有车辆在马路上驰骋。
她心中计划周全,默默将准备交差的谎话在心中一一虑过。
做戏要做全套,夏茜茜在上楼之前在早餐店里买了三份早餐,刚出锅的油条和新榨的豆浆,全部放在塑料袋里提上去。
进门前,她还揉了揉脸颊。
表情到位,神态到位,情绪到位,没有小动作。
她换了家居鞋,晃到餐桌前坐下,悠哉悠哉率先将塑料袋一层一层剥开,慢吞吞咬了一口。
夏先生从卧室里出来,看到餐厅里的人时一愣,面露狐疑。
夏茜茜在假期里不如在学校的作息规律,虽不至于睡到十一点,但这个点起来,就非常值得令人怀疑了。
按下心头的慌张,她舌尖挑了挑唇瓣,轻巧的卷住沾在唇角的酥皮,带进口腔,慢哼哼的开口:“爸爸,你要不要吃,我也给你买了一份。”
说着,她还将塑料袋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夏先生挑了挑眉头,往桌上瞥了一眼,随口一问:“茜茜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夏茜茜闻言,心里虚得很,面上却镇定自若。
她撇了撇嘴,非常合时宜的露出类似委屈的表情:“我饿醒的。”
夏先生笑眯眯的跟个傻白甜似的:“等爸中午回来再给你做顿好的。”他说着,又似想到了什么,露出些许遗憾,又透出那么点儿不舍的意味:“毕竟你也要回学校了,再回来又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夏茜茜家住B市,却也不常回来,车程又远又麻烦,何况大三的课也不少,考试常有,即使回家也待不了多久。
她本只想含糊着过了今早,没想到三言两语扯出离别这么个伤感的话题来。
夏先生扣着衬衫最顶端的那一颗纽扣,转过身兀自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哪个混小子把你拐了去。”
夏茜茜机械式的啃着油条,味同嚼蜡。
同时听得心惊肉跳的,若不是爸爸没什么其他的异常,她真是要怀疑她昨晚彻夜不归的事已经被暴露了。
好在有惊无险,夏先生哼哼唧唧的套上外套,夏女士正好从卧室里出来。
夏女士此时俨然一副女强人,社会精英的模样。
她手里提着皮包,脸上隆重而精致,唇上涂着正红色的口红,长发扎成一个丸子,额前留着两撮用于修饰脸型的碎发微卷。
上身是烫的毫无褶皱的白衬衫,下半身搭着包臀鱼尾半身裙,露着纤细白皙的小半节小腿。
就这样一副装扮,她仍像个小姑娘似的,咋咋呼呼的跑出来,一边用指尖挑开飘直嘴角的发丝,一边匆忙照顾着夏先生:“老公,你快点,我要迟到了。”
夏先生正系着西装外套的扣子,跟在媳妇后面,随手顺走了桌上的豆浆油条:“别急,先吃了早饭再走。”
直接被无视的夏茜茜歪头看了看,慢吞吞咽下嘴里的东西。
夏先生宠妻无度是出了名的,不让夏女士做任何家务,也从不让她洗碗,上班日也是早晚接送,没有一天空缺过。
防盗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客厅徒然安静。
夏茜茜放下手里的东西,前一秒静如处子的坐着,后一秒动如脱兔般跑进自己的闺房。
她思量着什么时候再去“破烂小出租屋”里看看,犹豫了一下,又搬过桌上的闹钟,定了个时,拿着衣服去浴室冲洗。
*
谢煜醒来时已经是八点。
不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夏茜茜不在。
他掀开被子,揉着眼睛做起。
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白纸,
他单手拿起,指尖捏着纸页,薄薄的纸张在他手中立起,上面简单用粗线马克杯写着几个字——“起来记得去吃点早饭,这是家里的钥匙,晚点回来。”
谢煜认得这个字迹,娟秀整洁,是夏茜茜的。
他侧目看了一眼摆在一边的东西。
一片银色的,齿轮层次不齐,不厚不薄,约摸一两毫米的钥匙。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抽风似的,又反反复复将纸上的内容看了好几遍,目光落在“家里”二字时顿了良久,随即又露出一个傻笑,视若珍宝般把纸一块一块折好。
谢煜并未待太久,换了一身衣服便出门。
这个时间点,换做往常他都已经坐在公司的书桌面前盯着电脑文件,此时他难得有了点儿偷懒的心思,脚下步子轻快,迅速拐进街边的精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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