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茜茜抬眼看了看时间,又抬眼看了看屋檐外。
一片骄阳似火,大地被高温烘烤。
她抿了下唇,试探问:“您在市区?”
“是。”
仍旧是不闪不避的回复。
夏茜茜沉默了几秒,不再多问,利落的报了个地址。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出去需要请假,并且不能走得太远。
她干脆将见面地点定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
*
穿过人流如织的街道,拐角是一家星巴克。
一扇透明的落地窗,外侧贴着“STARBUCKSCOFFEE”的圆形绿色logo。
咖啡厅里安静,客人不多,分散在各个角落,偶尔传来一阵交谈声,穿着工作装的年轻店员在咖啡机前,懒洋洋的靠在一起压低着声闲聊,话题无非是围绕着最近大火的几个小鲜肉,又出了哪些哪些专辑,或是又出了什么好看的剧。
夏茜茜到时,温荀已经坐在位置上等了。
她坐在圆桌前,整个人陷进藤椅里。
似乎瘦了不少。
她手里拿着银色咖啡勺,手边摆着白瓷咖啡杯,里边淌着浅棕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咖啡油,有一下没一下搅着。
空气中都弥漫着咖啡的醇香。
夏茜茜快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久等了。”
温荀偏头,目光堪堪落下。
她指尖摩挲着杯壁,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也刚到。”
此时服务生上来递菜单,夏茜茜草草扫了一眼:“一个芝士蛋糕,谢谢。”她话落,又抬了抬眼梢:“您呢?”
温荀:“我就不用了。”
服务生没待太久,不多时便拎着菜单折回去。
气氛一时静谧,两个女人对立而坐。
夏茜茜眨了眨眼,一手搭在桌上。
良久,温荀端着杯子,仰头抿了一口,天鹅颈拉得修长,口腔里充斥着意式咖啡特有的浓郁香味和苦涩。
“我和谢宏博离婚了。”
她舔了舔沾在唇瓣上的泡沫,平静的扭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她面色很淡,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来,既没有彻底脱离地狱的喜悦,也没有一个家庭彻底破解的悲切。
无波无澜的模样,和谢煜如出一辙。
不愧是一对母子。
夏茜茜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端着小碟子上来的服务生打断,一块被盛在瓷碟里的芝士蛋糕被端上来。
后面还伴随着一句甜美的女声:“这是您的芝士蛋糕。”
夏茜茜顿了一下,再次道了声谢。
她拿着叉子,从小蛋糕上舀了一小块下来,启唇,嗓子眼里蹦出两个字儿来“恭喜”。
温荀一只手支着下颚,似在喃喃自语:“是啊,我终于解脱了。”
谢家好面子,这么多年来,温荀和谢宏博之间也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名声上,她是谢太太,受人尊重,受人仰望,实则是一道囚禁人的枷锁。
怜珠跟在谢宏博身边也有些年头,和温荀相比,她见不得光,她做梦都想彻底成为谢家的女主人。
夏茜茜将蛋糕送进嘴里,轻飘飘岔开话题:“您以后打算怎么办?”
温荀敛了敛眼,眼底漾出几分温和:“我想回一趟老家,在那里长住。”
她心中其实早早想好了以后的打算。
她本是中国以南,土生土长的L市的人,那时温父尚未过世,凭着一点小运气一夜暴富,从此温家崛起,续而搬来B市发展。
不久便在B市落了户。
L市是个小地方,温荀在这尘世间走了这一遭,这大半辈子,跌宕起伏,悲喜参半,往后便想回到她出生的地方,慢慢老去,到死,便将一切归于原点。
夏茜茜慢吞吞扎着蛋糕上半颗沾了草莓酱的草莓,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问:“那谢煜呢?您有没有想过他该怎么办?”
谢煜虽马上要过二十岁的生日,虽每次板着脸,瞧上去有些难以靠近,平时又常穿西装东奔西走,无形中透着点稳重和成熟,年纪轻轻就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虽是如此,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到底有些小孩子心性,偶尔会因为一点小事发发小脾气,又露出一副“期待被哄”的小可怜眼神,愣是跟夏茜茜带的那一群学生有得一比。
而温荀作为母亲,隔着那一层血缘关系,子女对亲人都是有一定依赖性的。
温荀似回忆了一下,话音清脆:“小鹰也要离开母亲才能翱翔的,何况他从小就聪明,很少有需要我操心的地方。”
她话音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对面。
夏茜茜闻言一愣,垂着眼睑点头。
温荀继续说:“谢煜他是真挺喜欢你的,得空了记得一起来L市看看我,我在那边孤家寡人的,到时候人多了也喜庆。”
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别有深意,意义不明。
夏茜茜茫然几秒,才再三确认:“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温荀摆了摆手:“我心意已决。”
夏茜茜应了声好,不再多言。
“从今以后,我跟谢家也就没什么瓜葛了。”温荀长吁一口气,嘴角悬着浅浅的梨涡,倾身从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一个简约透明的文件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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