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线清越,是老天爷赏的一副好嗓子,但奈何她音准和节奏感很差,在先天条件相当优越的情况下,自身还是缺少一定天赋。
她的能力也就只能维持着唱点儿歌,努力做到不跑调。
女孩子脸皮薄,她唱着唱着白皙莹润的脸颊已经红了大半,颧骨上更像是打了一层厚厚的腮红,绯色明显,看上去娇娇的,透着几分娇憨。
夏茜茜摸了摸鼻子,脸颊烧得火辣。
毫不夸张的说,她此时就好似等待审判的人。
*
谢煜垂着眼睫,耳机传过来的歌声洋洋盈耳,像是一块软糯的糯米淋上了蜜糖,再裹上一层细腻奶白的椰蓉,是递给耳朵的一块甜点。
他愣了好久,直到那边的声音哑然而止。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他忽而有点后悔没有录音。
他脑海中没有来蹦出“一物降一物”这几个字来。
他和她大概是两个极端,他阴郁冷淡,她则是生动鲜活的,像一颗移动的小太阳。
许是他沉默的时间久了,那边纠结了半天,才软声问他:“怎么样呀?”
谢煜掀起眼睑,眼中眸光潋滟,心尖没有那一刻比此刻更柔软。
他止不住的笑,笔挺鼻梁之下,那双唇瓣勾起浅浅的弧度,对她他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很好听。”
他听到那边她轻笑出声,三分欢愉,七分惊喜。
夏茜茜把玩着耳机线,天花板上的两盏白炽灯毫无征兆的熄灭,几栋寝室楼的登几乎同时暗下来,世界好似都陷入了安静。
十点整,熄灯了。
只剩下她床边的电子灯亮着一圈暖黄的光晕,一颗一颗像窗外的星星。
她把笔记本合上,站起来,掀开被子盘腿坐在床沿。
“我这边熄灯了。”她歪了歪脑袋,暗色中,她困倦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师傅,我困了。”
她的音色中染上了困意,话语勾着点朦胧奶音,细软绵延,好似在冲他撒娇。
程青在边上摆弄着夜灯,寝室里顿时亮堂许多。
谢煜看向亮着的电脑屏幕,一瞬间左心房传来难耐的痒意,像一片羽毛轻飘飘落在上面。
他喉咙好似被什么扼住,许久他才温声回:“嗯,睡吧。”
他话出口,又一顿,偏头看像窗外。
男生寝室楼对面是女寝,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截长廊,走廊玻璃窗上贴了暗色的窗贴,偶尔有人路过也只隐约能瞧见一抹灰色的身影。
谢煜脑海中生出几分疑虑。
他第一次遇见她是在F大后门的网络会所里……
“等等。”他嗓音嘶哑,好似已经将所有事情都猜透,他指尖捏着白色耳机线中间的位置,手背因为他忽然发力,能看到他白皙皮肤下青色纹路:“你是F大的学生?”
他问得极其突兀,却没来由的生出几分紧张。
夏茜茜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愣了半秒才挑了挑眉,反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煜闻言蓦然笑了:“没什么,睡吧。”
……
程青在一边观望,见他时不时对着手机“傻笑”的样,看得他背脊发凉。
“你和谁听电话啊?”他一脸惊悚,眼睛瞪得老大,试探问:“女孩子?”
谢煜淡淡撇了他一眼,右手重新覆盖在鼠标上,不否认也不承认。
程青一脸“我真的是活久见”的绝望表情:“你他妈?真的是个女的?”
他大概猜到了是谁,除了游戏里“捡”来的那个女徒弟,他身边也没有走得比较近的女生。
他扫了一眼谢煜摆在床头的利培酮药片,回想刚才谢煜的表情,颤巍巍的抖了抖肩膀,想想都觉得可怕。
谢煜怕是病得不轻。
程青和谢煜是高中同学,三年同校,两年同班。
不知从那一年起,谢煜的名声太同年级很臭,冷僻高傲,对谁都不太友好,这其中不分男女,男生应该有的礼貌绅士,他全都没有。
即便如此,凭着他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倒给他招来了不少烂桃花。
情书一封接一封的收,几乎每天都有那么一初表白的大戏。
那几年,他过得很混,虽不至于打女孩子,但也面对这些说两句话结结巴巴,看着他的眼神都是飘忽不定,话还没说两句就一阵面红耳赤的“怀春少女”从来没给过几次好看的表情。
第一遍干脆拒绝,再有第二次便是满脸不耐。
程青曾为那些心碎的女生打抱不平,说他一点也不照顾那些女孩子的脸面,自尊心都被你踩碎了。
谢煜只嗤笑一声,笑的没心没肺,欠揍且肆无忌惮:“我让她们送上来给我踩了吗?”
无数次,程青想捏死这个嚣张跋扈的问题学生。
但他也对谢煜的过去了解一二,无论是童年还是家庭。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活在争吵声里。
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里长大,他的心被捅了一个窟窿,本就沉默安静的他变得愈发沉默,孤僻,冷淡。
到后来愈演愈烈,甚至变得极端,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一周都憋不出两三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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