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钧禹拍了拍宁嫔的手。
见他没有再追问,宁嫔自己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水光,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混过去了。
“妾身闲暇时做了几件小衣裳,想挑两件作为贺礼送过去。”宁嫔羞涩的一笑,道:“谁不知道皇上对太子宠爱,镇日里赏赐了无数珍宝,妾身送什么都不出挑,干脆略表一表心意就罢了。”
宁嫔的话倒是提醒了周钧禹,这是第一个皇孙,他自然该表现出重视来。
“你倒是机灵。”周钧禹调侃一句,忽然道:“不过今日东宫都是好消息,他们也不会在乎你送什么。”
听了他的话,宁嫔的心猛的一沉。恐怕这就是皇上来的时候,不大高兴的缘故罢?宁嫔没敢问,只是好奇的看着周钧禹。
“太子妃的哥哥、安远侯世子姜知越在西北出现了。”周钧禹似是漫不经心道:“朕已经命人将他找到,即日便护送他回京。”
宁嫔当即便愣住了。
她要紧紧的攥着帕子,指甲在掌心抠出几乎见血的痕迹,才把那声惊呼压在喉咙中。她忍不住想要浑身发抖,却意识到自己靠在皇上身边,当即便不敢再动。
“太子妃的哥哥?”宁嫔压住声音中的颤抖,微微歪过头,恰如其分的透着一丝惊讶。“听说早就在四年前以身殉国了……”
周钧禹点点头,道:“究竟如何情形,朕也不大清楚。等到姜知越回来,总能问清楚的。”见宁嫔困惑,他宽容的笑了笑道:“罢了,这些事你不懂。那会儿你还在家里呢,哪里清楚这些。”
她自是清楚的。
或许她没有资格哀伤那些人的死,可她却用尽办法去打探这件事的真相,甚至不惜入宫——
“妾身记得依稀听到过,说是那时有一支军队,全部殉国。”宁嫔心中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却不敢表露出来。“该不会就是太子妃哥哥所在的罢?”
周钧禹微微颔首。
宁嫔忽然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可是她只能忍耐再忍耐,像是好奇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既是世子还或者,那么旁的人也该有生还的希望罢?”
“只怕凶多吉少。”周钧禹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宁嫔不敢再问,怕泄露自己的心思。她忍住没有流泪、没有表现异常,可腹中的胎儿却像是能感应到她的情绪一般,忽然躁动起来。
她安抚了好几次,可仍旧没什么效果。
“许是今日走得急了些。”宁嫔咬牙忍着,却仍露出一抹笑容来。“妾身先服侍您更衣?”
周钧禹对宁嫔有几分喜爱,见她身子不适,也没有勉强她。自己先去更衣,让宁嫔好好休息一会儿。
见他离开,宁嫔忙让人拿出一个细长瓷瓶出来,吞了五六丸进去。
“娘娘,太医说过,这丸药吃多了对胎儿不好……”心腹宫女在一旁劝道:“您……要小心保养……”
宁嫔胡乱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方寸大乱。
陈清随还……活着么?
***
待到阿娆把补汤喝完,奶娘便抱着孩子过来了。
阿娆看着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感觉整颗心都变得柔软又满足。他那么小、那么软,阿娆甚至都不太敢抱他,生怕自己用力就会弄痛他。
“选侍,您托住小郡王的头。”奶娘见阿娆“如临大敌”的模样,忙上前指点她抱孩子。而姜妙已经有了些经验,也能在一旁帮忙护着。
周承庭站在旁边看着她们,目光始终没离开阿娆母子。
“你看他的小手。”姜妙看着孩子,亦是打心里疼爱。她笑道:“攥着小拳头多可爱。”
阿娆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细细的端详他的眉眼,一时倒还看不出他更像谁多些。
他的手好小,甚至他小小的掌心都不能合拢她的一根手指。阿娆终于学会了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腾出来把他小小的拳头拢在手中。
无论何时,她都不会放开他的手。
阿娆这个动作并不起眼,姜妙、奶娘等人全都没有留意,周承庭瞧了,眉梢动了动。
或许当年阿娆不肯王府,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他已经察觉到,阿娆在面对亲情上,似是有些心结。
似乎看多久,她都看不够。阿娆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周承庭看了一眼墙角的时辰钟,又顾念着她身上的伤,出言道:“阿娆,你看孩子也要困了,不如先让奶娘抱走?”
与此同时,阿娆怀中的孩子很配合的张开了小嘴,似是软软的打了个哈欠。
“阿娆,你早点休息。”姜妙知道太子的意思,而阿娆生产时被端走的血水也确实令她心惊肉跳。她见阿娆恋恋不舍的看着孩子,忙道:“你放心,我不走。我陪着他在隔壁睡好不好?”
既是太子和太子妃都发话,阿娆也不好再坚持,只好点点头。
“明儿一早我就带着他过来。”姜妙从阿娆怀中把孩子抱了过来,她的动作已经称得上娴熟。天知道她开始不敢抱,还是先拿枕头练了手,才敢抱孩子。
一时奶娘、宫女们簇拥着太子妃离开,阿娆见孩子被抱走,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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