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刘月娘心中也有了底气,坦然道:“请您给侄女一次机会,侄女定然吸取教训,不再重蹈覆辙。”
安贵妃听罢,终于神色稍缓。
“本宫会替你周旋,只是仅此一次。”安贵妃声音虽轻,却是带着一股子肃杀。“如果你再办蠢事,本宫也只好有所取舍了。”
刘月娘忙跪下磕头不迭,在心中暗暗谋划起来。
云南王只怕是皇子们,包括太子都想拉拢的藩王,而备受云南王宠爱的明珠郡主是关键。
此时刘月娘还不知道,她求之不得想讨好的人就是她今日才得罪了彻底的阿娆,眼下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想方设法的拉近和慕明珠的关系。
***
云南王府。
当慕柯明再次去探望张侧妃时,是刘嬷嬷派人来告知他,张侧妃不肯吃药,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知道母妃心中有气,自己做儿子的,也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他心中更多的是对明珠的愧疚——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他鬼迷心窍。若是一早就把慕柯容的计划告诉父王,哪怕扳不倒慕柯容,也不会害了明珠的性命。
是以他面对张侧妃,只充了无奈和疲惫。
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妹妹,他自是心疼和惋惜,可这并不是他们伤害明珠的理由。
这些日子,他也试图调查这件事。可当年的痕迹就像完全被抹去一般,再也查不到蛛丝马迹。他猜到一种可能,或许王妃已经清楚张侧妃知道,才又出手料理了一次。
她笃定张侧妃的也只敢猜测,为了他和兰月,并不敢真的提出来。
“娘,您好歹顾惜些自己的身子。”慕柯明亲自端着煎好的药进来,轻声劝道:“听刘嬷嬷说,您连日来精神都没有起色。”
他的话音才落,只听张侧妃唇角僵硬的勾了勾,漠然道:“大郡王愈发厉害了,我身边的人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娘!”慕柯明耐着性子道:“儿子也是担心您的身子。”
张侧妃冷冷的看着他,并不去接他手中端着的汤药。“慕柯明,我再问你一次。等到慕明珠回府,你妹妹的事,你也打算含混过去?”
慕柯明知道这是母妃的心结,是一根深深刺进她心里的刺,动一动都是要疼的。
“娘,儿子不阻拦您查清当年的真相,哪怕我不做这个郡王,也会为小妹妹讨个公道。可是,您针对明珠,也是不对的。”慕柯明索性表态,诚恳的道:“您放心,等到父王回府,我自己会向父王禀明一切,让父王还您一个公道。”
张侧妃听罢,却是急了。“你竟如此执迷不悟!为了慕明珠,竟连眼前的大好局势也不要了?”
慕柯明苦笑一声。
他能理解母妃的挣扎和不甘,可他已经辜负了一次明珠的信任,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娘,世事岂能两全?”慕柯明淡然道:“该儿子承担的,儿子自会承担。”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张侧妃怒极,随手把条案上一个长条形的匣子推倒在地上。很快里头滚落出十来个卷轴,其中一个卷轴松脱了,在地上铺展开。
上面画着的是身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笑靥如花的明珠。
慕柯明心里一阵恍惚,
他蹲下身子,拾起了卷轴。
还没等张侧妃开口,慕柯明皱了皱眉,将卷轴重新卷起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娘,这画像不是原来那张罢?”慕柯明凝视了片刻,忽然问道。他虽是疑问,语气中却透着笃定。
张侧妃本想骂他忘恩负义,被他这一问,神色中却顿时有了几分慌乱。她生硬的道:“怎么不是?我不想再看见她。来人,把这些都锁起来——”
她的反常更令慕柯明怀疑。
他记得这幅卷轴的背面,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对明珠调皮时自己偷偷画上去的小兔子,她用了极浅极淡的颜色,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来。
现在却完全不见了。
既是张侧妃情绪激动,他不敢再刺激她,只得由着人把卷轴都收了起来。
等他回了自己的书房后,书案上的信笺他还没收起来,里面写着父王已经带着“慕明珠”启程进京。
他提起笔,拿过一张信笺,提笔飞快的写下“明珠吾妹”后,便停下了笔,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
贸然给她传信,绝非明智之举。
可慕柯容不怀好意,自己必须要提醒太子和明珠。更令他惊讶的是,父王竟没有认出来那人不是明珠?
莫非那个假明珠,和自己妹妹生得太像了?
自己见过珠儿,所以知道珠儿的模样。慕柯容并没有见过成年后的珠儿——
五岁的明珠、十一岁的明珠和十八岁的明珠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才一见到明珠,便很快认定是她。少时已初见绝色的端倪,见到成年的她,便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慕柯明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把刘嬷嬷请过来,不要惊动侧妃。”
***
东宫。
随着云南王进京日子一天天临近,阿娆嘴上不说,心里的焦虑却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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