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侍,前面是碧波池,直接走过去便到了东宫正门,从后面的小路绕过去就到东宫的西角门。”芳芷问道:“您看,是走那一条路?”
虽说眼下要摆宴了,地点又在延芳殿,阿娆还是怕撞到人,选了稍远的小路。
碧波池边,种着垂柳若干,映着池中盛开的荷花,时不时还有锦鲤跃出来,甚是好看。芳芷和结香能出来玩耍的时候也甚少,虽是走着路,眼神却不由自主往池中看去。
“选侍,您看,那条锦鲤真漂亮!”结香更活泼些,她指着一条跃出水面的锦鲤对阿娆道。“那样的花色倒是不多见。”
阿娆闻言望去,果然很好看,只是她并没有心思欣赏。但她也没打扰两人的兴致,只是笑了笑。
就在她收回眼神的一瞬间,她忽然瞧见不远处的柳树后,站着一个人。
那双眼睛,阴鸷可怕、寒意逼人——阿娆不由全身一颤,呼吸都蓦地一窒。被他盯着,如同被毒蛇盯住无异。
竟然是姜知瑞!
那双可怕的眼睛曾无数次在她的噩梦中出现——她不知道姜知瑞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在等她。她只想拔腿就跑,赶紧逃开。
耳边还传来结香和芳芷的欢声笑语,阿娆忙加快了脚步,竟是隐隐把两人超过去的架势。
两人见状,也收敛了说笑,紧跟着阿娆快步离开。
等到三人离开,站在柳树下的人才走了出来,正是姜知瑞。
他原先以为姜姀同姜妙素来不和,把话说得夸张些也是有的。今日亲眼见了,才发现姜姀所言非虚。
那张如清水芙蓉般清丽绝艳的面容,如今却是透着几分媚意,容貌气色比往日更胜一筹。他也是自小习武之人,视力极佳,虽是距离远,他却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更别提她头上贵重的赤金宝石首饰、身上华丽张扬的衣裳,金线银线在日光下折射的耀眼光芒,简直灼伤人的眼睛。
姜知瑞瞳孔都因为怒意而扩大,双手紧握成拳,被压在心底的恨意油然而起。
当初他许诺荣华富贵时,阿娆却一脸漠然说她不稀罕,他逼迫她,她拼死抗拒。
如今却是欢欢喜喜的当了太子选侍。
“哥,我说的没错罢!”躲在远处的姜姀也趁势出来,虽然姜知瑞不发一言,此时的神色分明是怒极。“捡着高枝儿飞去了,侯府的姨娘人家不稀罕!”
她的话音未落,姜知瑞便拂袖而去。
姜姀不以为然,哥哥肯定会更恨姜妙、更恨太子,这样就能专心帮着六皇子了——她前几日虽是远远躲在一旁,还是被六皇子瞧见了,六皇子笑着跟她说了话。
想到这儿,姜姀不由红了脸,那样温润如玉、俊美的男子,没人能不动心。
“碧桃姐姐,多谢你!”姜姀离开了碧波池,对等着她的宫人道谢。
如果不是她找了安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碧桃帮忙,还不能如此顺利的让哥哥发现阿娆的真面目。
碧桃谦卑的笑道:“三姑娘这是哪里话,以后还要请姑娘在贵妃娘娘面前帮奴婢美言两句。”
“好说、好说!”姜姀被捧得飘飘然,高高兴兴的走了。
***
阿娆逃也似的到了宜芝院。
故人抵京、再见姜知瑞,无一对她不是极大的震动。
是以午膳她没用几口,便让人去找了料子,她要做些绣活平复心中的纷乱。
眼下最要紧是她对太子妃要有个解释。
阿娆让施东施海去打探着延芳殿的消息,不过以两人的身份还差些,阿娆让他们去找福顺帮忙。
福顺上次算是因祸得福,福喜等人被处罚,他成了太子书房中得用的人。他感激阿娆两次出手相助,曾数次表示要报答阿娆。
幸而延芳殿的午宴一切顺利的结束了。
她悬在半空的一颗心还没放下,太子妃派人传话来,让她过去说话。
阿娆的精神再度紧绷起来。
她几乎是脚下发飘的到了太子妃殿中,见到太子妃正由宫女们服侍着卸钗环。
“阿娆来了?”姜妙从镜中见到低着头的阿娆,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们都退下,只留下了珊瑚。
阿娆忙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娘娘。”
任凭心中怎样的慌乱,阿娆的举止倒是依然从容大方,这份沉稳淡定是不错,可愈发会让人疑惑,实在和她的身份不符。
“阿娆,谢谢你。”姜妙拉着阿娆的手坐下,眼中透着感激之色,诚恳的道:“若不是你提醒,恐怕今日就出乱子了。”
阿娆愣了一下。
她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太子妃一定会问她是如何知道的,这等隐私之事,非亲近的人不能知道。
没想到,太子妃竟是先向她道谢。
“娘娘,这是奴婢应该的。”阿娆慌忙起身道。
太子妃待她这样好,她心中愈发不是滋味。她遮掩着不能说的秘密,只怕要辜负太子妃了,她不是有意欺瞒——
阿娆跪在地上,道:“奴婢有罪,隐瞒了娘娘。”
“起来说话。”姜妙也猜到了阿娆要说的话,只是她先没有追究,而是先把阿娆从地上拉了起来。这倒是能解释,阿娆为何不肯在人前露面,只怕会遇到不想见的故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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