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下了车,领着一行人快步的拾阶登船,惊见一片染血甲板上或机或仰的众多尸首,那干涸血渍及扑鼻难闻的气味,让每个人都面色惨白,徐善除了恶心欲呕外,更是心惊胆颤,他忍不住抬起长袖遮住鼻子,皱着眉头,急急吩咐手下处理尸首及清洁船身。
“徐大人,福王在里面。”
船上一名侍从向他示意,他点点头,跟着他走,却也忍不住念了该名侍从,“怎么不处理那些尸首?”
“王爷交代,待徐大人上船后才处置。”该名侍从恭敬回答。
徐善只能撇撇嘴,当他双脚踩在沾染血渍的甲板上时,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只能时不时的憋着气儿,忍受难闻的气味,一路往上直到最上层的舱房。
这间精致豪奢的舱房显然没被血染过,一切看来整齐有序,空气中还有着沉香味。
徐善迅速打量房间,一边往里走,一眼就见到半躺在床榻上的年轻男子,不由得一愣,他早听闻闲散福王俊逸非凡,窕容风华,看来传言不假。
敛下心中的惊艳,他上前拱手行礼,“微臣徐善参见王爷。”
“徐大人来了啊,”魏兰舟虚弱的半躺在床上,脸上可见余悸犹存,唇色也微微发白,但这一点也不损他出色的容貌,“本王见到大人,心里这才真的定了,昨日水寇突然上船,敌我对战,死伤甚多,连权尚书也惨死,若非还有一些舍身护住本王的侍卫,本王此刻早已……真是吓死本王了。”他白晰修长的手轻轻的拍抚胸口。
楚心恬安静的站在床前一侧,另一侧则站着莲子、何子及根子,因三小厮头低低的,她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无波,只是……
她的目光悄悄的飘到魏兰舟那张似陷于惊惶的俊颜,这家伙要是活在现代,绝对可以轻轻松松的摘下一座奥斯卡奖,真会装呢!
徐善大约三十多岁,长相魁梧,比较像武人,乍见一个美男子如女子般柔弱,竟看得怔愣,忘了说话。
“徐大人?”魏兰舟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狡意。
徐善这才回了神,“呃,下官己听王爷派来的人说明状况,也已派人去追查,只是,此江域多年平静,下官真不知是何方来的水寇肆虐,不仅惊扰王爷,连权尚书也遭横祸。”
“此事,你派人好好查查,事关水域安全,不得轻忽,另外,也替本王写封信派快马送到京城。”
魏兰舟见他点头,想了想又道,“本王要在你的官邸休憩几日,你派人将船上修缮打点一番,再添些人随船干活儿,本王还有出使的重要任务,不能担搁太久。”
“王爷派来的人,已经说明王爷的需求,所以下官都已准备好了,王爷现在就可以离船,随下官回官衙。”徐善恭恭敬敬的拱手道。
魏兰舟满意的点点头,在床榻坐起,看了一旁的楚心恬一眼。
她愣了愣,他眯着眼瞪她一眼,再看了一眼摆放在床下的鞋袜。
她这才明白,连忙走上前,在床榻前蹲下,重了摆放在鞋上的抹子,看着他那双洁净的大脚丫,认命的替他套上袜子,再帮他穿好鞋,这才起身退到一旁。
魏兰舟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她的头,“做得不错。”
又拍她的头,她想翻白眼,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在看到徐善好奇的目光看向她时,她连忙将头垂得更低。
“走吧,徐大人。”
魏兰舟率先步出舱房,徐善连忙跟上,三小厮接着随行,在楚心恬仍在想着要不要同行时,魏兰舟像是脑后也长了眼,头也不回地开口,“楚丫头,还不跟上来。”
她一愣,连忙快步跟在三小厮的身后走。
徐善的确已经做了安排,有些人留在船上,有些人则跟着魏兰舟前往他的官衙,而他显然也很清楚福王的喜好,光是来接人的那辆金灿灿的马车,差点就没闪瞎楚心恬的眼睛。
围观的群众仍然不少,显然这些老百姓们已经知道这船的主子就是狼藉声名的福王,于是,当他们现身甲板上,四周就出现不少窃窃私语。
“那是福王,天啊,俊得像神。”
“他真好看啊。”
“他的运气好啊,连权尚书也死了,但由他出使尼丹国,会不会出事啊?”
叽叽喳喳议论声不断,魏兰舟只是笑眼眯眯的率先下船,步向马车,徐善一行人仍跟在身后。
在魏兰舟上马车后,徐善也要提脚上车,却见他挑高眉,挥了挥手,徐善尴尬的退后,车帘垂下,没想到,魏兰舟又掀开车帘,指了指楚心恬,“上来。”
她一愣,见他又朝她勾勾手。
好吧,有这样的主子她也算拥有特权,这贴身丫鬟的身份竟比地方官还大,她困宭的向徐善行个礼,才快步的上了车。
徐善只能无奈的上了马背,这个闲散王爷他是打心底看不起,但皇族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虚伪应付一番也不成。
他一挥手,策马而行,马车也跟着动了,莲子等三小厮及几名随侍则很认分的步行跟上。
车内,魏兰舟跟楚心恬面对面坐着,车内宽敞,壁面贴了精致的丝绣彰显贵气,软硬适中的座位上还摆放着几个软垫,得以塞在腰后,魏兰舟就塞了几个,坐没坐相的,嘴角微勾,邪魅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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