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身旁,低头凝睇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想着,可能吗?她会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入夜了,他就这么一边守着她,一边注意洞外的动静,在她几次喊冷时,以内力温暖她,一次又一次,最后他将全身赤裸的她拥入怀里,容许自己阖眼休憩,此时离天亮已不远了。
不久,外头的阳光洒了进来,楚心恬醒来,面对的是一张疲倦熟睡的俊容,而她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然后,她察觉到自己是身无寸缕的在他怀里,她直觉要推开他,但一个画面突然浮现脑海——
她其实有看到,在她摔落山谷要昏厥的那一刻,他跟着她跳下来了!
泪水无预警的溃堤,她想忍着不哭的,但一声哽咽来不及阻止就出口……
如此细微的声音,让抱着她的男人瞬间张开眼睛,魏兰舟立即抱着她坐起身来,一脸紧张,“伤口疼吗?还是寒毒——”
她突然“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魏兰舟这下急了,连忙替她把脉,一切都好,寒毒已过,还是……他定视着眼前这副他看过最晶莹剔透又玲珑有致的胴体,他深吸口气,压抑欲望,将落在地上的外袍包在她身上,“你别多想,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但你全身湿透,寒毒又发作,我只能把你剥光,但绝对君子,没有做——”
她突然主动的抱住他,哭着说:“谁让你跟着跳下的,我又不值得,我连承认爱你的勇气都没有,只想逃开离你远远的,呜呜呜……”
他一愣,这段时间的郁闷突然在瞬间消失,他激动的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泪人儿,“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爱你,可是你的问题好多,你有好多女人,我说过的,我只想要一个丈夫,我不要排队等着跟你在一起,我不要那么多女人跟你生孩子,我也不要看你身处在危险中,我不要哪天你就怎么了,我不要我只剩一个人伤心,我不要……我不要勇敢的爱你,呜呜呜……可是我、我不快乐,你也不快乐,我做的点心你不吃,我也不快乐,我不想做点心,因为你,我不想做了,因为你、你不吃了,呜呜呜……”
原来这些日子压抑心情的不只是他,楚心恬这一串表白让他又惊又喜又心疼,他抱着她,让她宣泄心中的种种情绪,一直到她慢慢的平静下来。
但平静之后,她开始尴尬了,她怎么吐露那么多的心声?她现在肯定眼泪鼻涕都有,一定很丑。
她连忙用他的衣服擦拭,头上却响起他的笑声,她一抬头,迎上她的就是他炽热的唇。他将她吻得浑然忘我,气息与他相融后,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两人目光交织,尽是深情。
“你是我的,在你脱口说出你爱我后,这一生,我都不会放开你了。”
她甜蜜但羞涩的笑了,“在你跟着我跳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这一辈子,我再也舍不得放掉你了,要一辈子都爱着你,不管你爱不爱我……”
“傻瓜!”
他再次吻了她,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才放开她,两人静静依偎好一会儿,她才红着脸,把早已烘干的衣服穿上。
“若不是你肩上受伤,若不是还可能有追兵,我真想把你吃了。”他的声音低哑,凝睇她的桃花眼内尽是跳跃的欲火。
她深吸口气,仅仅一个眼神就可以感觉到他的欲望,虽然有些大胆,但她还是开口说:“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就在一起,你要的,我都给。”
他一怔,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他忍不住又笑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说真话,更爱你说真话的模样,不过,我会忍着,箬你当凤凰的那一天。”
她一愣,像是听明白他的意思,“不用的,我不想去你的福王府,但我愿意让你金屋藏娇,我不想看见那么多女人——”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这里,长卿他们一时半刻可能还找不来,就这个时间,你听听我的故事如何?我这道千层派,自己一层层的扒开,让你看个仔细可好?”
她点点头。
“就从我父亲开始说起——”
他娓娓道来他的父亲魏崇德,是先帝最疼爱的弟弟,他博学多闻,多才多艺,还是早年助先帝夺嫡的智囊团,先帝临终时,父亲受托成为摄政王,照顾少帝。
先帝遗旨上更特别注明因为他的功劳,故赐予不夺爵、不削爵位的恩赐,而先帝如此下旨,是他早知太后与聂相一派的不轨之心,为避免他们挟少帝把持朝政,为少帝设的一道保障。
然而,太后一党为了夺权,捏造福王叛乱的罪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定罪父亲,先斩后奏,以请君侧名义肃清了福王府。
少帝相当尊敬他父亲,待他父亲一向如父如师,这件事情他因被严严实实的瞒住,什么都来不及做。
“那时候,我这个在外游历的小王爷,在得到消息后,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回京城,是少帝私下派人寻到我,说他能护我周全,让我承袭福王爵位,只是这福王的封地得收回,不能有官职,也必须留在京城,由天子监视,这是他唯一能替我父亲做的,让我能活下来……”
说到这里,他难掩沮丧,声音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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