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
他点头,“你知道药王无名子吗?”
“知道,他是名闻天下的神医,每年也会在京城义诊。”她说。
“他是我师父。”
她读异的看着他,真的假的?她傻眼了。
他开始道来在十多年前,他师父曾经带着他到穆国公府为好友之女看病,那个女娃因为母亲怀她时,遭人暗算,导致女娃儿一出生,体内就带着寒毒。
而当年的穆国公府,亦是世家底蕴的大户,无人敢小觑,却因卷入摄政王——也就是他父亲叛逆一案,被判抄家流放。
“当年那个孩子,肩上有一朵像花的胎记”他说。
她错愕的看着他,“我也有。”
“对,那一次你坠谷受伤,我看到了,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那个娃儿,这段日子,我也在查你的身世,我画了你肩上的胎记图案,派人送去药王谷,给师父再做确认。”他握住她微微冰冷的手,“师父证实了,你的确是穆国公府的女孩,只是,你的家人不是未到流放处就病亡,就是在流亡处受不住当地气候,病死了。”
她泪如雨下,这原主的痛楚让她的泪水拚命的流,无法抑止。
“至于当年的事,我的人也查到了,其实在我父亲谋逆案未爆发前,你就在看灯会时失踪了,当时你的家人派人四处寻找,都一无所获,最后他们锒铛入狱,再也无法找你了。”
她被人贩子带走,一而再的转卖。
他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为她逝去的家人静静的流泪,静静的悲伤。
“你想知道我怎么会成为药王的徒弟吗?”他转换话题,也想让她转移注意力,她哭太多了。
她点点头。
他告诉她,他七岁那年,正好遇到药王带着弟子在京城护国寺义诊,他无事可做,便跟着人群过去看,见药王凝神把脉,妙手回春,觉得他非常厉害,便在事后,药王进到庙内厢房休息时偷溜进去,自愿拜在药王门下。
那时,药王问了他一些问题,也告诉他习医之路漫长艰辛,随他离京,不一定都在药王谷,也须简衣行路,到外游历,他可吃得了苦?
父亲认为机缘难得,他又是幼子,对朝政无兴趣,能去游历增广见闻也是好事,父亲点头,让两人有了师徒缘分,幸好他也颇有天分,几年下来习得一手药毒双全的医术。
“你会用毒?”
“会,只是很久没使用,不过——”
“不过?”
他神秘一笑,“前不久被激怒,就用了。”
“这是什么?”
太后寝宫,先是一名宫女惊慌的发现身上冒出一颗颗红疹,接着发痒,再来开始化脓,整个人疼痛不已。
这怪病像会传染,很快地,连太后、老嬷嬷也发病,太后盛怒之下,将那些染病的宫女,连侍候她多年的老嬷嬷全让人拉出去砍了,但她的症状仍一日严重过一日,几名太医成日在寝宫内守着,仍能听到太后发出痛苦哀号,“好痛,好痒啊,你们全是饭桶!”
魏鸣渊曾想去探望,但人尚未进去,就让守在门口的太医劝住,“皇上,万万不可,太后这怪疾似有传染性,病况未明前,皇上不得不慎重。”
只是……说有传染性,但他们在旁侍候也没事,可其它宫女染病又是事实。
太医送走皇帝,再回到太后寝房,见太后痛苦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宫女、太监抓也抓不住,怕她弄伤自己,一张脸也抓得毁容,他与几名太医商议后,不得不让人将太后绑在床上,让老宫女们捧药及灌汤药。
但一日日过去,虽然控制住病情,却只能维持原状,太后被折磨到睡也不能睡,吃也不能吃,整个人很快就变得苍老又丑陋,对着多名太医动不动就嘶吼辱骂。
这里除了倒霉的太医以及侍候的宫女外,还有谁敢踏进?都快成冷宫了,来往密切的聂相只派人过来看了几趟,怕被传染的他,连亲自探视一眼都没有。
“真邪门,完全查不出病因。”
“就是,一个月前,福王为了个小厨娘,威胁放火要烧了太后寝宫,也许那时候真该烧一烧,这怪病或许就没了。”
两名太医你一言,我一句,说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对了,明天药王无名子不是要到护国寺义诊,咱们请他老儿进宫一趟吧。”
“好主意啊。”
翌日一早,位居近郊的护国寺已是人潮汹涌,不少人在佛前点香参拜,僧侣更是频频维持秩序,但众人引领期盼的药王却无现身,只有他的六名徒弟进行义诊,不久就有老百姓传了话,说药王让聂相给困住了,要他去替太后看病呢。
老百姓听了可不开心了,药王看病是有规矩的,皇室人也要遵从啊。
于是,一些原本期待给药王看病的老百姓就呼啦啦的往庙后方的静室而去。
静室内,聂相亲自来请药王,也带了几名太医过来,让他们口述太后症状,请药王无名子进宫为太后诊脉,而在场的还有护国寺的老方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方丈看着无名子动也不动,就知道他的意思,“聂相,药王到护国寺义诊,一向定有规矩,大人不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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