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优雅,水色清澈,偶尔一尾锦鲤游过,倒也惬意。
这个时辰端木宸一般在处理奏折、或是和大臣们一同议事,妃嫔们不敢乱跑,许是三两成群的在哪里品茗下棋什么的。
耳边没了杂音,莫筱染的脑里就开始活泛了——刺客一事尚未有明确的定夺,但大部分的消息都传着他们是前朝的余孽。
这些结论莫筱染不置可否,这件事情对外可以让人看到的真相,大概也就是这个说法了。
比起这个,莫筱染倒是更猜不透端木宸在想些什么,这批刺客显然不比寻常,他竟然半点离开行宫的意思都没有。通常来说,就算不回京,也该去山下的玉凉镇住着吧,听说这山里到处都是地道,虽然说的是都坍塌断掉了,也保不齐有什么隐蔽的地道连着行宫呢。
话虽如此,这些时日却是风平浪静,刺客的余波并没有波及众人的生活,甚至那些死了宫婢的妃嫔,也都挂起了最美的笑颜。
莫筱染不想置喙,此时此地,人命本就不值分毫。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整理思绪。
行宫不比后宫,没有什么外界人手,目前唯一能探究的,只有刺客所用的毒了。
想罢,莫筱染放远视线,做遐思状,一面将鬼叔揪了出来:“喂,你还记得那些刺客用的毒吗?是什么毒?来自哪里?”
半饷,鬼叔才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莫筱染有气无力道:“你觉得这些刺客是真的前朝余孽吗?”
“不好说,你有什么其他的怀疑?”鬼叔回到。
最值得怀疑的自然是逍遥王,相信自己不说鬼叔也想得到。莫筱染应了一声,又道:“不管是谁,能查清楚自然最好了。比起在明的逍遥王,那些前朝的人若还有什么歹心就难查了,说不定在宫里、甚至就在身边,就有他们的人混在其中。”
鬼叔嘿嘿笑了笑,道:“这就只能你自己去查了,我现在最多能告诉你、那些刺客用的什么毒。”
莫筱染浑身微颤,总觉得鬼叔似乎隐瞒了什么,一时又抓不住什么可疑之处,仿佛只是一丝错觉。
念头闪过,口里已经问道:“是什么毒?”
“他们用了两种奇毒,其一能见血封喉、立时毙命,是针对人皇的。另一种毒性虽猛,但也有能医治的时间,就是印楚君身中的。”
莫筱染有些懵:“用了两种毒?”
“不错。”鬼叔回的肯定。
“为什么这么多此一举,用同一种毒不是更好?”
鬼叔道:“这只能你自己慢慢去查了。”
莫筱染隐晦地瘪瘪嘴:“那他们用的都是什么毒?”
“印楚君所中的是一种蛛毒,中毒者五感麻痹,会在瘫痪的状态下死亡。一般能解蛇毒的草药,对它的毒素也有克制作用。”
鬼叔说到,莫筱染一愣神,疑惑道:“猪毒?什么猪能有毒?”
“……”鬼叔默了默,片刻才道:“蜘蛛、蜘蛛毒。”
“哦……”莫筱染一阵尴尬,“话说清楚点嘛。”
鬼叔不接茬,继续说到:“另一种毒甚是独特,是南疆特有的毒草‘鬼若’,混合当地毒蛇的毒液制成,一旦中毒,以常人之力绝无生还可能。只不过‘鬼若’极其难养,能采集到的毒素可以说是凤毛菱角,那些刺客用到的不多,一处是河里跳出那人用的暗针上,一处是假冒太监那人的匕首上,两个人都是针对皇帝的。”
这么毒?一想到河里突然冒出的那人,莫筱染脊背一凉,又一想到万一那枚暗针没有被打落……那么很可能她会当场在那里丢了小命……
太可怕了。莫筱染忍着浑身不适,道:“南疆?跟那个南黎国有关系吗?”
鬼叔回道:“‘鬼若’现世很久,是南疆百姓都很忌讳的东西,早在前朝,‘鬼若’之名就已经流传开了,许多医者都对此有过钻研,只可惜‘鬼若’之毒扩散的实在太快,到目前还未能有有效的办法能克制它……就这一点,还是不能笃定此毒与南黎国有关。”
莫筱染正想点头,突然觉得鬼叔的口气很是惋惜,不由转口道:“莫非,你也研究过‘鬼若’?”
“那是自然,本大爷可是毒王。”
“那你成功了没有?”
鬼叔道:“钻研了大半,就被阎君勾走了。”
“咳!”莫筱染差点笑出声,只得生生地在口里转了一个音。
这一声还是惊动了四周,菱香上前半步道:“娘娘,可是风凉了?”
“没有。”莫筱染憋着笑意,一眼看到了菱香的双手,淤青早已散去,但还是透着一些不正常的粉红——钰兰也是心大,这巧劲儿使得,也不怕被她这个主子暗地里记一笔。
收回眼神,莫筱染道:“这茶都凉了,去换盏新的来。”
“是。”
菱香说罢,收起茶具转身下去,莫筱染再次放远视线。对着鬼叔一阵窃笑:“那你不是很遗憾?”
“那也不是。”鬼叔道,“投胎了也就记不住了,当了鬼差,还愁没时间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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