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笑意满满地看着这三人的天伦之乐——秀才你再使点劲,肯定有说漏的时候。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眼神,“秀才”转回眼,对着她一阵咿咿呀呀:“我学婴孩,还挺像的吧?”
怕不是本能吧。莫筱染忍着吐槽出声,保持微笑。
秀才这一动,慈娴也转了回来,笑道:“皇孙儿挺壮,璃儿照顾得很好。”
莫筱染道:“大皇子很聪明,臣妾也没有用太大力气。”
慈娴点点头,又和婴孩开始了新一轮的互动。
莫筱染但笑不语,余光偷摸地打量着周围——所有人都带着中规中矩的笑容看着太后,估计也没有人敢在此时打扰她的兴致。唯独贵太妃面似不虞,根本不往这里看。
慈娴倒也没有太过,玩闹了一阵子便让钰梅抱大皇子下去休息。背脊微挺,充满压迫感的气势便已出现。
“好了,哀家让你们来,是为了月前发生在未央宫里的事。”慈娴的语调很悠闲,却又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月前的事,哀家想,就不用多言了,你们心里都有些数。只不过现在又有了新的证据出现,哀家便让你们都来了,也好做个见证。”
众人颔首,齐声应道:“是……”
“嗯……”慈娴扫视殿内一眼,这才对着殿中跪伏的宫女说到:“堂下所跪何人,自己说道。”
宫女身体微颤,道:“罪婢乃浣衣局、碧云。”
莫筱染耳尖一颤,忍不住看了看淑妃。淑妃一副淡定的模样,想来早就看出了是她。又或者在自己来之前,这些人也早就知道了。
毕竟冷宫离此处可是很远的,她应该是最晚才到的那个人。
慈娴道:“抬起头来。”
碧云应声抬头直起身来,意外地一脸淡漠。莫筱染突然回忆起唯一一次看到她的模样,受刑过后的姑娘,没有活下去的欲望,比之现在,虽然肤色黯了些,但整个人还是有活力的。
未等旁人再问,贵太妃突然讽笑出声:“一个被皇后发配到浣衣局的罪婢,莫非是来报复皇后、做了什么假的证据吧?”
碧云默默看去一眼,德太妃亦是轻笑:“本以为陈姐姐与我一样,无心他事,不曾想,姐姐对宫里事还是如此的上心……”
众人缄默,莫筱染却是相当意外。德太妃一向都是不争不斗之人,甚至先帝在时,与她有关的事情,都是先帝和慈娴摆平的,听闻她连一点口角都不曾与人有过。
怎地今天突然就变了性子?莫非是因为自己?
莫筱染忍不住看着德太妃,她却是一直轻笑着,并不曾回看过来。
又看向了贵太妃,显然她也没有料到德太妃今日的举动,眼里分明是错愕的,所以连带着反应也慢了些。
“林妹妹此言似有不妥。”贵太妃很快恢复神色,道:“这宫里其他事也就罢了,皇后的事、留意一下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德太妃闻言颔首,轻飘飘地道:“陈姐姐所言甚是。”
软绵绵的音调,仿佛让贵太妃硬实的口气冲进了棉花,明明底气十足的由头,现在却变成了“巧言”之辨了。
不过贵太妃也不再多言,傲气也丝毫没有减弱。
此时,一直默默看着的碧云突然道:“贵太妃娘娘自然会留意皇后娘娘了,因为指使罪婢的,本来就是贵太妃娘娘啊。”
此言一出,满殿皆默。
贵太妃面色一沉,道:“好你个贱婢,满口胡言!说!又是何人指使你来污蔑本太妃!”
碧云不答,默默道:“贵太妃娘娘,罪婢很感激娘娘在战乱时救了罪婢一家,但罪婢也为了娘娘您、进了宫,隐瞒着与娘娘的关系,为了娘娘一步步接近淑妃娘娘,时时刻刻地听从娘娘您的安排。罪婢也不说其他了,便说说皇后娘娘的事——贵太妃娘娘,罪婢一开始不知道您为何指使奴婢跘倒皇后娘娘,又让罪婢把罪责推卸给路婕妤。不过后来知道婕妤有孕了,罪婢便也明白了。如此想来,罪婢失手也是老天爷的意思,虽是险些害了皇后娘娘性命,却也没有让皇后娘娘‘责罚’到路婕妤,否则罪婢的罪孽、岂非又大了些么?”
“一派胡言!!!”贵太妃冷声怒道,“贱婢,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来污蔑本太妃,若是现在招了,本太妃还能饶你一二。”
“贵太妃娘娘,罪婢为您做事,一则感激您救命之恩,二则又怎不是怕您害了罪婢的家人?”碧云冷漠道,“罪婢在宫中已久,怎会不知您照顾罪婢家人的用意。否则,罪婢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害皇后娘娘。可是,罪婢本以为这一片衷心能让您满意,能让家人重获自由……不曾想,太妃娘娘还是不肯放过罪婢的家人,既如此,罪婢又何苦再为了您隐瞒真相呢?”
贵太妃勾唇而笑,道:“你这贱婢,说的倒是有根有据一样。只不过本太妃根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家人在哪里。更何况你是罚去浣衣局的,根本没有机会与家人接触,本太妃看你是得了癔病,只怕你家里人过得比你好多了,就你自己在宫里胡思乱想,也不怕损了家里人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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