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责的声音不休不饶,搅得莫筱染没了心情,抬脚就往那里走去。
走近一看,就见一宫妃装扮的女子插着腰站在那里,脚前跪着另一人,穿着显然只是普通的民间女子。
莫筱染眉一蹙,先是小声问道:“道观里怎么会有民女?”
带路的道人亦是小声回到:“回娘娘,她叫安茹,是三个月前住进观里的,平时在山里砍砍柴、采些草药,救济救济附近百姓,观主见她慈悲为怀,就一直让她住在这里。”
莫筱染耳里动了动,一颔首让道人先退下,这才走了过去,口里道:“道门重地,何人好生喧哗?”
宫妃住了口,转身过来看清了。这才盈盈下拜,道:“参见皇后娘娘。”
身后的宫人与那民女也一同参拜。
莫筱染道:“原来是安容华,不知妹妹为何在此训斥一个普通百姓啊?”
沈茜茹起身,一伸手将裙摆亮了出来,道:“娘娘您看,这可是上等的燕山柞绢,妹妹可是第一次拿出来穿,不想刚一转过来,就被这女人手里的镰刀划了这么大一到口子,这叫妹妹以后该怎么穿这裙衫?更何况,这青天白日的,她居然拿着一把镰刀,岂非是狼子野心,意图不轨?”
莫筱染低眼看看,果真她的裙子被划烂了。有转眼看看那民女,才道:“安容华多心了,你只看到了她手拿镰刀,却没看到她腰里的竹筐和脚边的柴火,她只不过是砍柴采药回来,一不小心碰到了妹妹而已。”
沈茜茹一愣,这才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默了默,又咬牙道:“总之,她以下犯上,就是死罪,如若方才再狠一点,只怕这划破的就非是这裙衫、而是妹妹的这条命了!”
莫筱染道:“妹妹出身书香世家,岂有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之理,既然妹妹并无大碍,便原谅了她吧,不过就是燕山柞绢罢了,本宫再送你几匹就是了。”柞绢本是御用之物,但也并非太稀有,她的库房里还有好几匹,足够沈茜茹做七八套裙衫了。
然而沈茜茹似乎并不想放过那女子,又道:“可是……”
“安容华。”莫筱染立刻打断,道,“方才本宫一时没有听明白,以下犯上,当是何罪?”
沈茜茹一愣,很快软下声来,道:“娘娘教训的是,这裙衫本是皇帝哥哥赐下来的,妹妹一时心疼,反倒忘了规矩。”
皇帝哥哥?这种时候也不忘上眼色,小姑娘也是厉害了。莫筱染眼皮都懒得动一下,道:“好了,妹妹回去换件衣裳吧,莫要为了这点小事烦了心情。”
“是。”沈茜茹依言告退,很快消失在桃林里。
那女子这才道:“民女多谢皇后娘娘。”
莫筱染道:“起来吧。”
安茹站起身,也顺势抬起了头。莫筱染一看她,恍然道:“是你?”
☆、第一百五十章:道观逼宫
那女子一抬头,莫筱染就认了出来,不就是那个在宜华殿内指证假医仙的安茹吗?怪不得刚刚听着名字这么耳熟。只是此时再看了看,总觉得她的面熟不仅仅是宜华里的一面,好像还在什么地方见过。
安茹浅笑,道:“多谢娘娘替民女解围。”
这一笑,似乎更加熟悉了,莫筱染顺口便道:“本宫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安茹道:“回娘娘,民女正是医仙之徒,曾在宜华殿与娘娘见过。”
莫筱染摇摇头,道:“不、不对,应该是别的地方,你难道没有印象吗?”
安茹微微一怔,随即微微摇头:“民女穷苦出身,不可能见过娘娘的。”
莫筱染看了看她,道:“许是本宫记错了,你快回去吧,手上的伤快去处理一下吧。”
安茹又是一颤,抬眼看看莫筱染,这才道:“多谢娘娘。”说罢,便弯腰要去拾柴。
莫筱染道:“柴火本宫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莫要再伤着了。”
安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又往下埋了埋以示行礼,就着着难受的姿势离开了。
莫筱染看着她弓着的背景,一阵沉默。她的手应该死在柴火上弄伤的,沈茜茹一直斥责她,她就一直将手握在裙子上,若不是血晕开了,莫筱染也察觉不到。
再者,莫筱染更加确定这人与她是认识的,因为刚刚她的眼里充满了克制,不能与自己相认的克制。可是她到底是谁呢?这一时之间,莫筱染还是摸不透。
即是想不透,莫筱染也不再过多纠结了,就在这桃林中游玩了一遍。桃林偏处有道小门,想必就是安茹进出的地方。
这第一日倒是在桃园里看了个新鲜,第二日就没得地方逛了,接连几日下来一直窝在道观后面,简直是闲得有些难受,还不如去道堂里听听道经,还可以打发时间。
不过好在回宫的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了,莫筱染发现宫妃们比她还要开心,这倒可以理解,毕竟这些天端木宸天天晚上都在陪着她,这些姑娘们的算盘是根本没有打起来,还要天天吃斋念经,也是相当悲惨了。
离开前的夜里,慈娴又聚拢了所有人,斋席布满,权当个小小的宫宴。
因是宫妃较多,所以并不太严肃,有人提议行个酒令玩耍,慈娴也答应了。但这席中并无美酒,便以才艺作为赏罚,一时间、莺歌燕舞,好不欢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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