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教学层面,周茜推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敛了笑:“这次政治考试全年级都不太理想。的确,题目出得比较多,而且角度不易思考全面。会考虽说不会有这么难的题,但相比高考还是太小菜一碟了。尤其是最后两道大题的出题模式,已经往高考方向靠近,却还远远不及,而这两道题也是整张试卷年级平均分最低的。你们不能安于现状,现在不练,还待何时?”
殳蔚凑近言想,小声嘟哝:“我算不算拉低了年级平均分?”
言想还未开口,就听周茜语重心长:“改卷时,甚至还看到有整片空白,或者大半空白的情况。你们就算不会分析,知识点也可以套上去。文科的考试,最忌讳的不是不会,而是一字不动,想给你们点擦边笔墨分,都没有机会……”
“意外,意外。”言想在周茜长串说教中,轻拍殳蔚手背。
确实是意外。
殳蔚预料之中被找到办公室谈话。从办公室出来回到教学楼,沿着走廊,路过各班教室,听各种“人生百态”。
还未进到教室门口,第六感强烈预知:教室里正在发试卷。
果不其然,乱哄哄一片,像极了商场大甩卖时你抓我抢的混乱场面。交头接耳谈论一通,手中桌上都有几张试卷。
这画面瞧得殳蔚心惊肉跳,立马俯身问最靠近前门的那个女生:“现在在发哪几科?”
“政治和物理。”女生环抱双臂,作颤抖样。
政治课代表是一性情急躁的女汉子,她护犊子般紧攥怀中试卷,挡开众人大吼一声:“别挤别抢!试卷又不会飞!每组组长上到讲台找自己组员的试卷。我都分好了,不要一个个或者一窝蜂冲上来!”
她只觉喉干牙疼,穿过走道往座位走,抬眼就看见朝前而来的明江唐。
他也看到了她,眉峰轻挑,嘴角弯起。二人在狭窄的单人走道中交点相交,他侧身让道,示意她先走。
“谢谢。”殳蔚心跳飞快,脑海中飞快掠过车棚那夜他安慰她的种种。也许是那烫手的试卷即将下发,也许是那烫人的视线和笑容……心太慌,连带人也恍惚,她分不清。
明江唐没回应。
倒是在她低头擦肩而过时,听见他很轻很浅的笑,就在耳边上方,被她捕捉到。那笑声好似颤动的水波,震得她背脊发麻。
半晌,头顶被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拍了拍。
被拍的那块,也是火烧火燎的……
好在教室里乱成一团,众人的焦点全在白花花的试卷上,索性也无人注意。
桌面上,静悄悄躺着一张试卷。
殳蔚视死如归的按住它:“别告诉我,我自己看!”
胡利云毫不等待,心直口快:“殳姐,你77分,比我高。我这回终于及格了哈哈哈!62分!”
殳蔚:“……说了我自己看,你、你好可恶。”
当她看到物理单科排名尚在班级中等时,也总算没辜负这些日子悬梁刺股的钻研成果……
分数不高,好在进步。
除开明江唐在讲台上百无聊赖地等着领试卷,其他两个男生都不在。然而他们摆在桌面上的物理试卷分数,都鲜红刺目得让人望尘莫及。
88分,92分,96分。
分别是周恒俊,许生万,还有……明江唐。
言想:“那三个分数好讨厌,是不是?”
胡利云:“明江唐就算了,他九科全能。许生万理科爆炸牛,政史分数纯属考来搞笑的,俊哥的应该也没我们高,放心。”
殳蔚:“我想离开这组,你们自己快乐吧。”
……
明江唐领到卷子,从讲台走上下来,迎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胡利云跳起来朝他挥手,语速极快一个劲念叨“怎么样几分怎么样”,弯着身子抵上课桌,伸长手臂欲够着尚在几米外的试卷;
言想细细柔柔的扯她的衣服,无奈地笑着,眼睛里流露出紧张和期待;
殳蔚……正襟危坐,视死如归的神情,腰板挺直得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他不禁失笑。
许生万和周恒俊也先后回来,周围众人就着两张下发的试卷聊得热火朝天。在嘈杂喧闹声中,殳蔚紧张地视线黏着明江唐而动,他瞅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轻叹口气:“一次考试,别弄得像天要塌下来。”
他把手中最后一张试卷递给她,眉眼里有笑,稍作点评:“挺厉害的,30分的题目没写,还能及格。”
她接过试卷,看到分数栏:61分。
一锤定音。
一时之间,她身边涌上了前后左右很多同学。大家在看到她前几张卷子的分数情况时,倒吸气感叹;又在翻到她最后空白页后,震惊不已。
明江唐已经重坐回座位。
抽出物理试卷,依旧是轻描淡写扫了眼分数,手腕轻转,翻过试卷。两指转笔一握,开始在草稿纸上演算错题。
她在周遭七嘴八舌,分数比较,千种讨论中,默不作声。就像坐在她前方的明江唐一样,不受周围干扰,清闲慵懒,又遗世独立。一笔一纸便成就一个世界,简单而有力,强悍而自持。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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