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蔚料到他突发有事,原地婉拒:“公车就在对面站台,我自己走。”
明江唐比她多跨了两节台阶,话入耳畔,回身半仰着头,看向她:“怎么也是我约出来的,送回去,应该的。”
……
无法拒绝,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秒。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她扯弄几下口罩,只露出一双眼。
“你待会,还要去哪?”风大,殳蔚眯了眼,隔着口罩在他身后问。
“回西巷堂,”他的声音也闷在那只黑色口罩里,夹着风,不太清晰,“救场。”
两人静默。隔了小半会儿,还是他先发声:“想说什么?”
“没有。”殳蔚敷衍其词,“没什么想说的。”
明江唐哪儿会听不出她话里话外的小心思:“放心,小阿姨不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她的处事风格,你还不了解?”
给学生独立自由空间,与此同时又做好越界阀门把控。早生情愫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处理的好坏。周茜,向来是主持敏感问题的公平者。
殳蔚“嗯”了声。
目光从他的后脑勺,移到了背,往下,落在了腰间。
她想起那个风雨大作的黄昏傍晚,在那间空旷的男更衣室里,他赤着膀子把她堵截在三角区,她飘着视线瞄到的,他的腰腹……
很难想象,这个年纪的高中男生,竟然有腹肌……不算特别明显,却也凹致有型,轮廓渐明。
不过转念一想,他既打球又练跆拳道,生活自律,坚持体能锻炼,身板硬朗些也并无讶然之处。
不知道以后谁能抱上他。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陡然冒出那秒,着实把殳蔚吓得心栽了跟斗。
她甩掉脑海中旖旎的,乱糟糟的,不切实际的念想。心不定,脸臊得慌,几分烦躁地朝下扯开口罩直面那刺骨寒风,给脸降降温。
车子速度渐缓,停下等待红绿灯。和一旁的百货大楼,只有一排枯枝树阻隔。
她偏头一瞥,立刻猫下身子,手忙脚乱重又戴回口罩。
感觉到身后异样,还有那突然挨近自己,扯住他衣服下摆的小动作。
“又看到哪个老师了?”明江唐揶揄,心情尚佳。
“是我爸……还有我继妹。那小妮子眼尖得很,被她看到有得闹了。”殳蔚欲哭无泪,长叹声,“这红绿灯怎么这么久啊!”
……
百货大楼底,枯枝树旁。
潘志文走了两步,回头看望着马路的小女儿:“小倪,在看什么?”
潘倪双手环抱胸前,目光直视车水马龙的大道。
半晌,淡淡转回视线,清丽的小脸上浮上一丝傲气:“没事,就是感觉到了一股讨厌的气息,想找找看从哪儿传来的而已。”
“别看了,跟上爸爸。”
“爸爸,幸好今天只有你。我可不想殳蔚在场,过个糟糕透的生日。”
“你这孩子,我说过多少次了,那也是你姐姐,你……”
“好了爸爸,别念了,我下午还得回学校呢。走吧走吧!”
***
宁西市一中高一年级家长会,在初雪之日,如期而至。
家长会前正巧遇上自习课。没有老师坐场,班里憋压着一股闷闷的杂声。心定的尚在奋笔疾书,心飞的早就迫不及待拎包走人,前后左右窃窃私语。
殳蔚照着陆惜的要求,把段考和月考的试卷、答题卡、分数条摆放桌面,又在桌子右上角贴了写着名字的字条。
她的视线从桌角边沿滑上,若有所思盯着明江唐的后背。他在写什么呢?
一个小纸团滚到桌面。
她偏头望去,就见胡利云往前桌也扔递了同样的纸条,示意他们打开看。
纸条上写了一行字:
【西巷堂芝士年糕火锅走起?时间早,赶得及!】
殳蔚提笔在字后写下回复,纸条攥紧成小团儿,滚了回去。
隔了半分钟,胡利云压低声音来了句:“有两张纸条写着‘吃过了’,是谁?哪两人?”
殳蔚翻阅答题卡的手一僵。糟了。
言想凑上前,捻过纸条辨析:“一个娟秀小楷,一个行云流水。很明显嘛,组内能写出这两种字体的。”
周恒俊回身瞧了眼,颔首:“殳蔚和明江唐的,太明显了。”
四人齐刷刷看来,异口同声:“你们……”
秦逸瑜不知何时而来,俯身在明江唐耳边说话。明江唐点头,放了笔起身,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殳蔚顿时意味索然。
她拧搓着粉红草莓水杯的瓶盖儿,模棱两可回话:“我们什么?吃过了又不代表什么,你们想太多了吧?”
囫囵盖过的话语,欲盖弥彰的解释,最令人起疑。
殳蔚懒得与八卦爱好者们斗智斗勇,从后门溜出去,等在水箱旁接水。
红线未满,她把杯子搁在水台上,走到拐角栏杆处看雪。
这一处是死角,加之现在又是上课时间,虽然隐约可听楼下家长到来的喧哗,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上来或是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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