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蔚不得已,把前因后果不紧不慢地说了遍。这次只挑了重点,没过多谈及家中之事。
话毕,众人唏嘘默了几秒。
“总之……这个结果,应该还算好的吧?”殳蔚沉吟道。
“对明江唐无所谓,对你是大大的不好。”胡利云冷漠地拍着她的肩膀,“他少个二十分,年级第一应该无指望,但年级前十无压力。可你少个二十分……”
言想拍胸脯吁气:“还好这次不用表演节目,就出游时干干活而已。”
周恒俊蹙了眉心:“没这么严重。以明江唐和殳蔚的成绩,扣了二十分出来也是一个七十多一个六十多,和普遍同学考的差不了几分。”
“别担心,有我罩着你们。”许生万竖起拇指,对准自己,“这次数学不出意外,满分依旧归我。”
众人借着政史地对他猛烈敲打。
殳蔚托腮歪头,望着打闹的他们,轻轻笑了:这难道还不好么。只要对他的影响减到最小,就足够。
包里手机震动,她敏感地捣鼓翻出,点开后一愣。
明江唐:【别想太多。是你,也没有问题。】
她心口热乎着,抿着唇,把手机收回包里。没有看他。
唇畔弧度,一点一点,悄然弯起。
***
化学课上,确是修罗场。
陆惜先就昨日之事当众严厉批评了明江唐和殳蔚,对于二人的处罚也昭告全班。并提到,年纪大会上会奖罚进行,定会给予通报批评。
幸在,她只说到二人就家中之事耽误考试,并未过多提及具体内容。
热度仍在,班上同学前前后后来打探消息的不少。明江唐毫无影响地课间埋头睡去,殳蔚也在各种言语间含糊其辞,一笑了之。
一来,八方猜测层出不穷,都在暗地里悄然滋生。
没有晚自习的上课时光,仿佛比放假更具活力。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坐着他们二人,还有明江唐的舅舅,和潘志文。老调重弹却又百说不厌的话,在耳畔滔滔不绝。
殳蔚悄悄环顾一圈。在场四人,都是昨日行动的参与者……
后来,两位监护人被留下单独开会,他们二人被遣了回去。
明江唐在回教室的路上被人中途叫走。
殳蔚一人回到班中,默默收捡着书包。回忆起昨日之事,不免涌上几分怅然低落。
潘倪自小生活在家境优渥的环境下,却也面临过父母离婚,母亲喜怒无常暴力相待,父亲软弱无力,持续溺爱……种种家境问题。
她对陈消的执念,何尝不是寻找支点寄托爱、渴望爱,欲独享爱的挣扎。
黑夜太寒冷,阳光转瞬即逝,她拼命抓住那日落前的一缕残辉,就像行走荒漠中的最后一滴水。
幼时到青春,无论她们之中的谁,都没有完整幸福过。
……
推开那扇残破的木门,有灰屑掉落。
六点后的寒冬顶楼,风大喧嚣,吹得人凛冽而清醒。
高处不胜寒。
她跨过几根管道,鞋底小石子硌脚。她低垂头踹了两下,不知不觉走到靠前处,眺望远方景象。
雾蒙蒙半山腰,朦胧似无人扰的仙境。他们学校依山傍水,校园环境向来颇受称赞。
打着旋儿的风,一阵阵,吹得她太阳穴发紧。水箱旁女生的对话响在脑海——
[听说了吗,十班的事?]
[知道,肖燕路过办公室看到了,明江唐和一个女生在罚站。]
[好像挺严重的,但又不太清楚是什么事。说是考试没参加,偷跑出去,被抓回来的。]
[明江唐不是学霸吗?他也干这种事?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成绩好不得了?]
[说不定是被怂恿的呢?好像说那女生故意拉着明江唐出去,为了私事,说得比天塌都严重,后来明江唐答应了。]
[这年纪能有什么比考试还严重的事?八成是去约会的,有些学霸就寻求这种刺激……]
门哐哧响,有很轻的脚步声在身后,由远及近。
停在近处。
“小金刚,不怕冻的。”是他的声音。
“猜到你会在这,”明江唐解读她回眸的眼神,手插着口袋,站在她斜后方,“以前总爱往我家顶楼跑,都是数学考砸的时候。”
殳蔚“嗯”了声,轻问他:“你父母,说你了吗?”
风刮来灰尘砂砾,他微眯着眼:“说了点。”
“要不……我给齐老师打个电话?”殳蔚犹豫提议。
“不需要,”明江唐单膝蹲跪下,捡了颗小石子,在手心颠抛玩着,“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什么?”
“睡觉。”
殳蔚知道他在逗她,心情卸了几分沉重。
她拢紧衣领口,深吁了口气:“我们家,挺复杂的。我妹的骄纵完全是被我爸惯的。但其实她也不容易,我阿姨情绪不定,会打她。”
“所以你觉得,还是当年住我家比较自在?”他揶揄,有意将话题往轻松处引着。
殳蔚轻眯了眼,倏地笑了:“第一次觉得,被你怼也不是什么烦心事,大抵就是在回到他们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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