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鹤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左相便忍不住要撸起袖子来揍人。
苏萧今日身着的,依旧是上次殷景衍为她所穿的那一身。
勾那轻罗帐,扶那睡海棠,披那紫绫裳,移那青菱镜,掬那甘泉水,濯那倾国容,拾那碧玉梳,挽那雾风鬟。
柳芫儿今日着了一身深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虽已是身怀六甲,可这般穿着最多只是显得人圆润了些,丝毫没有显出冗杂繁琐之感。
她正为苏萧细细描着眉心的花钿,看着镜中的人儿不由笑道:“没想到兜兜转转之下,却还是你比我先一步坐上了这新娘子的花轿。”
“若是柳大小姐眼红了的话,姑奶奶可比不上那母仪天下,红妆长街的模样,”苏萧轻笑道,“要怪就怪钟离翊去,到时非得让他六宫独宠你一人不可。”
“如此,那便是最好,”柳芫儿的眸底似是黯淡了一些,“他是祁朝的帝王,是祁朝的君主,我从来没有想过后宫当中只会有我一个女人。他能许我皇后之位,将我放在心里,这便已经足够了。”
苏萧反手握住她的手,忽然冷冷笑了起来,“帝王又如何,他钟离翊若是个合格的丈夫,那便也是个合格的君王。”
说着,她便指了指柳芫儿的肚子,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等你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把你父皇给打入冷宫,看他敢不敢欺负你的母后。”
听到她这话,柳芫儿先前的不愉也一扫而空,捂嘴失笑道:“他才六个月,尚未出生,阿萧又怎知这个是男孩子。”
苏萧还未开口,青竹却是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大小姐放心便是,我家公主在这方面向来是看的准。当日小殿下出生时,宫中太医都说是个小公主,可偏偏最后生下来的是个儿子,你说我们公主神不神?”
“既然如此,看来阿萧这干娘是非当不可了。”柳芫儿也在旁打趣道。
苏萧将两人挨个笑骂了几句,这才将目光落到青竹手中的盒子上,“青竹,这是……”
“这个啊……”青竹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只紫玉簪子,“当日公主初嫁到四皇子府时,哥哥就已经派人着手打造这只紫玉簪。哥哥知道公主并非将陛下当作良人,却也未将自己当作那个良人,他只希望公主出嫁时,能够亲手将这紫玉簪给公主戴上……”
可惜,老天爷就是那般爱捉弄人,偏偏就差了那么几日。
只见那簪子通体莹紫,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端的是飘雅出尘。
青灼,那个傻青灼啊……
苏萧将簪子握在手心,眼角微红,一时之间心里情绪也复杂的很。半晌,她将簪子交给青竹,转过身说道:“青灼不在,我想……若是你亲手戴上,他也是很乐意的吧……”
“公主……”
青竹眨了眨干涩的眼,脸上那抹苦涩的笑容也瞬间收敛了起来,那强颜欢笑的模样令人心疼。
只见她将苏萧头上的簪子拆了下来,又挽了个小发髻,这才又将那紫玉簪插了进去,她笑道:“公主今日,可真好看……”
“皇后娘娘,外面的花轿到了。”外面有人说道。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说完,柳芫儿将红盖头拿来,轻轻的盖在了苏萧的头上,“阿萧,我们该走了……”
“好。”
司邙的事情尚还未曾彻底解决,苏子邢也不过是昨日傍晚时分才堪堪到了左相府。此时,凌奚的太子殿下却弯下了腰去,将苏萧一步一步的背上了花轿。
“几日不见,你倒是又胖了许多,”苏子邢背着她冷声说道,“先说好,若是那殷景衍当真敢欺负你,到时候可别哭哭啼啼的丢了我凌奚的脸面。”
都这个时候了,这人怎么还是这般的欠抽……
苏萧笑着,在他腰间扭了一圈,“说,你到底给不给我出气!”
“……泼妇。”
苏萧在他背上笑的更欢了。
进了花轿,轿夫抬起花轿,向岑王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苏萧却是这一路长的很,她并无心去理会外面的这些事情,因为花轿已经进了岑王府的大门。
殷景衍站在岑王府门口时,远远看见那红轿子的一角时便已经按捺不住了心情,若不是一玄和双玄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拉住了,只怕第二日整个皇都就会穿出新娘子被新郎官抢亲的消息。
那可真是要不得了了。
待轿子停稳后,好不容易一侧跟随的媒婆说完了念叨着的话。殷景衍这才得以下了台阶,在轿门处踢了一脚,将新娘子迎了出来。
殷景衍将苏萧的手轻轻握在手心,动作轻柔至极,见他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苏萧却是有些笑不出来,只觉得满满的心疼。
这人等了她这么久,哪怕是她突然失踪了,这人也只会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她,更是从来不插手去干预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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