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奚使者几乎是刚进皇都驿馆,苏萧就去上门拜访了。
“哎哟,公主殿下,您怎的来了?”蒋大人正在后院安排着,一听到苏萧来了就小跑了过来,连额头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擦。
苏萧点点头,“我们进屋说。”
蒋大人也也心知苏萧是话里有话,找了几个亲属守在外面,跟着走了进去。
苏萧也不欲与他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父皇和大皇兄是怎么想的?”
就目前局势来说,现在并不是与鸿云帝撕破脸的时候。
“公主可知微臣此次是来做什么的?”蒋大人眯着眼笑问道。
苏萧皱眉,“做什么?”
“公主可还记得当年祁朝先帝与司邙开战时,战火波及之处劳民伤财,许多百姓无家可归。当时祁朝内部正乱的很,那些流民见无处可去,遂大波涌入我国的河西三城,陛下见他们可怜,就收留了他们。”蒋大人说道。
“那几年还好好的,可后来鸿云帝登基后,就派人开始插手河西三城的管辖事宜,更有渐渐将三城归入他们的趋势。陛下自是不肯首肯,这几年倒是就这般一直僵持着,可就在两年前,河西三城发生□□,祁朝驻守的军队趁机夺了主权,将我凌奚的士兵赶出来城外。而微臣这次来,就是要收回我凌奚河西三城的主权。”
你说你家没落,我见你可怜这才出手相助,你倒好,直接喧哗夺主,抢了我的房子不说,还理直气壮的将我们的人赶了出来,说你是神经病都算是轻的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苏萧敲了敲桌面,神色微冷,河西三城的事情她之前也听说过一些。父皇生性仁慈,不欲见到战火,这倒还真是给某些人长脸了。
“既然鸿云帝当初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喧哗夺主,只怕你若是贸然提出来,他肯定不会应。先不要递了折子,等看看时机再说。”苏萧说道。
蒋大人俯了俯身子,“微臣自是晓得。”
“我在这里不宜久留,若是出了什么事,直接上四皇子府找我。”苏萧起身道。
父皇此次,只怕是真的要与鸿云帝撕破脸皮了。
“公主,”蒋大人叫住她道,“太子殿下让我给您带句话,说让您莫要委屈了自己,到时候反而丢了他的脸。”
苏萧一愣。
“那个混蛋……”
她笑骂了一句,勾了勾嘴角,旋即才走了出去。
待苏萧走后,蒋大人才吭哧吭哧笑了出来,太子殿下那性子还真是……
就这么一句话,憋的耳根子都红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若是当年阮妃娘娘没有……
蒋大人虽忙着,却也没有忘了正事。几乎是同一瞬间,鸿云帝就得到了他们进入皇都的消息,看到折子时也不禁皱了皱眉。
“陛下,此番凌奚未免太过仗势欺人。”右相说道。
区区一个文臣,也敢来与他们叫嚣。
左相掀了掀眼皮,道:“右相这话可就说过了,我朝与凌奚之间的交战刚平息不久,若是双方太过重视,面子上都僵的很。到时候,右相想让陛下该如何收场。”
“我祁朝乃泱泱大国,就算如此也应该至少在面子上下功夫,”右相冷哼一声,“倒是左相,自家女儿的位置让外人抢了去,还能站在这里谈笑风生,本相甚是佩服。”
“彼此,彼此。”
左右相不合乃是全朝文野皆知的事情,就连在朝堂上都能够公开的吵起来,更不用说是在私下里了。
鸿云帝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从一摞的折子里拿出一方特殊的刻着黑涩花纹的折子摆到了他们面前。
原本吵着的两人也相互噤了声。
吵归吵,该做的本职工作还是要有的。
左相翻开折子,“只怕,此事确有蹊跷。”
先帝在世时,司邙战败,退居西北之地,现如今时隔二十一年又重新现身,又首选是祁朝,不说其中有问题都难以令人信服。
“司邙多年深居简出,听说大祭祀身体不好,这些年司邙中的所有事情都交由下一任祭祀处理,”右相说道,“此番前来的应该就是他,只要我们谨慎防范,不足为虑。”
左相不赞同道:“他若是不足为虑,就不会年纪轻轻就坐上下一任祭祀的位置,右相可不要把话给说满了。”
“那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在祁朝翻个底朝天不成吗?”
“都给朕闭嘴,”鸿云帝揉了揉眉心,“现在不是吵的时候,你们有这精力,还不如给朕想想此番派谁前去。”
“这……”
——这明摆着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陛下,臣有一议,”右相上前一步说道,“如今朝中诸位大人皆有要务在身,微臣听说前几日岑世子刚刚上交了兵权,如今正闲赋在身。岑世子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想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右相此言差矣,岑世子毕竟是世子之位,又如何比得上六皇子殿下身份来的尊贵,臣以为六皇子殿下实为人选。”左相说道。
这个老狐狸,别以为他不知道景衍手上的兵权是怎么交上去的,岑王府的二小子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罢了,偏偏苌妃又吹了吹枕边风。这会儿更是想直接将人推出去,他怎么想的这么好。
右相转头看着他,“那如此说来,岂不是四皇子身份也是尊贵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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