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低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墙头上,司空裴便将外袍裹紧了些,两条盘起来的长腿伸直了,自墙头吊下去,歪头对苏萧说道:“小萧儿如此凶猛,我可舍不得无缘无故的搭上一条我的宝贝小蛇,啧,多不划算。”
苏萧冷嗤一声,说道:“你不去皇宫赴你的接风洗尘宴,跑这儿做什么。那鸿云帝可不是个善茬子,你就不怕他再发兵把你们司邙给一锅端了不成?”
“端就端呗,还省的我去找理由了。”司空裴一袭红衣,幽深如冰的眸子随着他的动作流露着颠倒众生的魅人笑意。不似殷君瑜那般风流潇洒,也不似钟离温那般冷寂阴森,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他人所无法比拟的妖冶邪气。
苏萧却是挑眉‘哦’了一声:“姑奶奶还在想你怎么大老远的从司邙跑到皇都来了,敢情是等着人钻套呢。”
“什么钻套,小萧儿说这话也未免太难听了些。”司空裴抿嘴不乐意道。
明明就是策略好不好。
“唔,随你怎么说都行,”苏萧道,“总之,先说好,你我二人在皇都便是各走各的独木桥,阳关道。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微微一笑,一双眸子却越发的冷。
司空裴一跃从墙头上跳下,红色的衣角从空中掠过,说道:“那么生疏做什么?对了,青灼呢,他平日不都是要死要活的不让我靠近你吗?怎么这会儿就……”
“闭嘴!”苏萧不悦道。
“怎么?说两句你还就不乐意了?”司空裴凝视着她,抿唇轻笑了一下,“好了好了,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呗。听说你在皇都嫁了人,还怀了孩子,怎么着我们也是有过过命的交情,来来来,让我……”
“司空裴!”苏萧喝道,转身避开他伸过来的那只手,眯了眯眸子,“我是不是说过,以后少让我看见你?!”
低低的风啸声吹起衣袍,在空中发出呼啦啦的响声,更令人从心底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司空裴低低笑了起来,饶有兴趣牵起薄唇,“那么较真做什么,我今日来就是想看看你,真没别的意思。”说着,伸出的手也缩了回来。
“最好是这样,”苏萧转身走了几步,停下,头也不回说道,“我在皇都的事情你别插手,对四皇子府和岑王府的人你最好也能够安守本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把你的蛇离姑奶奶远点,恶心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小巷。
司空裴站在原地,袖下的指腹抿了抿缠绕在手腕上冰冰凉凉的物体,啧了一声,眼目含起深意,薄唇缓缓勾起,模棱两可呢语。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叮——’
雪白的尖刃快速摩擦而过,划过衣袍,碰撞的响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刺耳。
司努踉跄退后半步,他手里的武器是一直隐藏在衣服里的一把样式古怪的刀。虽说在参加宫宴之前羽林卫曾严令不准携带武器进入,可这司努也不知是使了啥法子,竟将刀带了进来。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瞧的出来,比试已分高低。
钟离温在旁不由眯了眯眼睛,他没有想到殷景衍的武功会如此之高,也难怪会逃脱凤楼杀手的刺杀。
正想着,就瞧见那司努往前一步,身形突的向前,手中刀落下的同时,手腕上一个物体顿时弹了出去。
“蛇?是蛇?!”有人眼尖,立马就大声喊了出来。
其他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后退去。
早就听说这西北司邙路子古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若是普通的寻常人,又怎么会将如此毒物随身携带?
“岑世子,我这蛇毒的很,可要小心了?”司努冷喝一声,手中的动作愈发狠厉了起来。
毒蛇?
钟离翊在旁站着,面色愈发冷冽。
殷景衍偏了偏身子,侧身躲过那毒蛇,却未想到那蛇也是有灵性的,竟在空中腾空扭了个身子,以极刁钻的速度冲他咬了下去。
刀风从远处呼啸而至,殷景衍抿了抿唇角,手指下意识的摸向腰间,那是临走前苏萧交给他的雄黄粉。手中刚要有动作,一道利箭由远至近,直直将那毒蛇钉到地上穿了个透彻。
殷景衍也不含糊,直接抬手举剑抵挡住刀,反手扯过司努的手臂,一脚将人踹出了老远。
“来人,有刺客!护驾!”
帝殿外因着那只箭再次沸腾了起来。
司努捂着被踹的地方咳嗽了几声,转而俯身对站在殿内的鸿云帝说道:“还请陛下放心,来人不是刺客,乃是我司邙小祭祀。”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神情各异。
殷景衍也将剑扔给了一旁的羽林卫,随着众人的好奇的目光看着那远处而来的人。
“可有受伤?”钟离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对他问道。
殷景衍摇了摇头,“那人武功不是很强,只是路子野得很。”
“没受伤就好。”钟离翊点点头,末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若是你受伤了,我府里那位姑奶奶还指不定要闹腾成什么样。”
殷景衍脑补了下苏萧炸着毛拆四皇子府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倒是白白惹了钟离翊一顿白眼。
人未见到,那妖冶不着调的声音倒是远远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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