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真的没有要你做什么,我只想让你在郡王府恣意的生活着,不受流言之扰。”望着她笃定的神情,宁莫北终究还是忍不住正色说道。
沐琅寰是个聪慧的,自然能清楚辨认他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免不了有那么一丝丝的动容。
但那样的动容不过眨眼即逝,她一个转念再想,他这座摇摇欲坠的郡王府若是再没有大笔银子的挹注,只怕就要典出去才能还债了。
“郡王的话我倒是相信,只不过这个恣意活着,只怕以现在的状况挺难的吧。”
“又有何难?”
“郡王难道不知道府里帐房的银两只剩余不到百两?”
“我……”知道!
他本不是愚笨之人,自是知道府里的财物早被掏空,虽然皇上屡有赏赐,却敌不过云氏的贪楚,那些赏赐大多被云氏以各种名目给搬空了,想到这里,他的脸顿时沉如黑炭。
不是不知道婶娘的贪婪,虽然婶娘待他不是真心的好,但至少没有害他性命,所以大多时候他都睁只眼、闭只眼,不多加计较。
“郡王又知不知道,这府里有多少人巴不得我生不出孩子,这样他们不但能占了你的银子,还能占了你的爵位。”
“我……”
这些宁莫北通通知道,望着她那一脸的平静,没有一丝鄙夷,只是实事求是的样子,他心念一转,咽下原本想要说的话,语气间带着些可怜兮兮的落寞对她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郡王知道就好。”沐琅寰没想到他会这样不顾自己的脸面,立刻承认自己的宭境,她以为男人,尤其是像他这般身份尊贵的男人,都该是打肿脸充胖子。
“可是我对你并非存着利用的心态。”他向她表示自己的诚意,若是她知道他是怎样殚精竭虑才能将她迎娶进门,不知道她能不能更相信他一些。
“那也很好。”她毫不犹豫的接话,“你没有存着利用我的心态,但我却有能让你利用的地方,你也有能让我利用之处,如此怎么说不是生意呢?”
是不是利用她不在乎,毕竟沐家也有着利用他的心思,更何况没了守灶女的身份,她就得要嫁人,嫁谁又不是嫁呢?至少他位高权重,有着郡王妃的地位,还能让她活得更滋润些。
瞧她一副只差没抡起袖子漫天喊价的模样,宁莫北感觉到额际青筋忍不住抽了抽。
他们终归是夫妻,她非得这么说话吗?妻子对夫婿该有的温言软语和小意奉承呢?
“我没什么要利用你的地方。”他有些闷闷地说道。
“你这庸郡王府被驻得快要塌了,再没银子补进来,只怕连你这个主子都要开始喝清粥过日子。”
“那是借你的银子用,不是用你。”
“好,那我的银子就借你用,但你不能管我怎么当这个家,而我祖父想要做的事,也得麻烦你帮他完成,这样咱们彼此都不吃亏。”
银子嘛,她多得是,她一点儿也不在乎砸用,却容不得旁人来算计她,云氏想在郡王府白吃白喝她没意见,但若是想要再贪银子,就得问她答不答应了。
穷?!他见鬼的在喊穷?!
邢天官怒气哼哼地瞪着宁莫北,简直不敢相信这样无耻的话,他竟然能讲得出口。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吗?
虽说庸郡王府前人留下的财产大多都被他那个婶娘给挖空了,知情的人都以为他是穷到连面子都顾不上了,才会娶沐氏为妻,可他却很清楚这几年宁大哥手头上的产业多了多少。
前些年宁大哥领兵打了胜仗,光是搜刮来的东西就何止上百万两,再加上皇上多少明白他的处境,暗地里给了他一些富得流油的差事。
若是这样的人还哭穷,教他们这些只靠俸禄或家里的月银的真穷人怎么办?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不用再偷偷为你们庸郡王府结帐了?”
这两年来,宁莫北除了明面上的俸禄会拿回府中之外,大部分的银钱都是交由他帮忙处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知道宁莫北堂堂的大男人竟然还在媳妇的面前扮穷。
这得多丢人啊!
别说一般人家的男人丢不起,他堂堂一个郡王怎么能丢得起这个脸?
瞧着邢天官那一脸大惊小怪的模样,宁莫北的心里不能说不气闷。
若非邢天官这几年一直帮他打理着他的产业,他着实不想跟他说这事,他就怕自己的谋划还没成功,就被沐琅寰瞧出了端倪。
“对,王府银钱上的事你就不必再插手了,免得让她瞧出了端倪。”宁莫北颇是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这样也好,他倒也不是为了拐她对他生出同情,便什么都不管不顾,让她管着府里的事,支应府里的银钱,会让他们之间有交集,那么很多事他也可以顺理成章的透露给她知晓。
他相信,只要她愿意帮自己掌理好庸郡王府,他便没有后顾之忧,一直以来他都相信她的能力,也欣赏她的能力。
她以为他们俩是盲婚哑嫁,可她不知道的是,成亲前,他每回见了她,总心悦她精神飒爽,和寻常闺阁那种肩不能桃、手不能提的模样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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