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屋里昏暗的煤油灯,小妹看到放在眼前的小手变得绿幽幽的,拿过去之后又恢复了白嫩。
仔细一瞧,便见到枕头上也有点绿芒,可是大概是颜色太暗的缘故并不太明显。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的把手伸到额头上摸了摸,就感觉到眉心正中间那一块特别平滑。
伸手搓了搓,眉心开始发烫。而后身上被打到的地方似乎也不那么疼,就连屁股上也渐渐了消失的痛感。
咋回事儿?
难道她还有治愈能力?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伸手继续摸,没多大会儿的功夫,身上挨打的那种火辣辣的痛便尽数消失。
她有心想拿刀片把手上割一割,看会不会恢复伤口,可又下不了手。便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七想八想的。
太扯淡了,上辈子倒是想来着,可这辈子这玩意儿不就是个鸡肋?
迷迷糊糊的吐槽了个遍,躺在床上逐渐的陷入沉睡。
......
打从被收拾了一回,两小只安分了许多。可没过多久就迎来了暑假,这下子,所有在学的孩子们乐得连鞋子都在路上跑丢了好几只。
也正是这个时候,旁边的方秋洁也即将生产。
而王芳也惦记着上次她说的那个事儿,左右都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了,人品有问题归有问题,可是生孩子是大事,搭把手也不会费什么劲儿。
可没想到杨树他上心啊,早早的就把他婆娘带到了医院,一方面是因为他真心欢喜方秋洁,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身那点隐秘的毛病,所以心里有愧疚。
为此还到赵家借了点钱,队上也被支了点,村里人都说杨树这个小子是把方秋洁捧在手里了。
而这一头,赵拴田虽说早就没了想头,可是惦记这么久了,一时半会儿也放不下。
且他心里还安慰自己,等孩子生下来了,再也不惦记这一茬。
他这头心心念念的,甚至努力干活,好想着拿点鸡蛋过去看月子婆,也算是全了这段暗恋之情,完全不知道家里看出来的都默不作声的随他折腾。
王芳跟张大菊想的一样,左右他就是有贼心却没那个贼胆。惦记就惦记,反正鸡蛋攥在自己手里,给不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而且赵拴田最近还努力干活了,也不偷懒,也不出去闲逛,有这种变好的事儿在,管他是惦记谁呢!
可没想到,赵拴田这个傻不拉叽的在心底里算好了日子之后,夜里突然猛的醒来,死死地盯着自己儿子瞧。
草根在睡梦中一点儿都不安稳,好像迷迷糊糊当中有人在使劲的瞪着他。
心里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却发现他爹正坐在他的床头,一边瞧着他的脸,一边伸手摸着他头上的小卷毛。
“......张大菊我跟你说,我们家祖上往上数八辈子都没有卷头发!我就说我儿子咋这么黑,还这么丑,跟我一点都不像!你瞧我这白白嫩嫩的,你再瞧瞧草根,他竟然还是卷头发,你给我说清楚了,要不然咱俩就不过了!”
“你为啥白?你从小到大的躲懒你能不白?”
“赵拴田你这个丧良心的,儿子都这么大上小学了,你竟然在这方面跟我掰扯,我找你娘去做主,我不跟你瞎说!”
“找娘有啥用?这事儿找谁都没用!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了!你再瞧瞧木根,跟我多像啊,脸又白又嫩的,头发也跟我一样!你再瞧瞧草根,这一头小卷毛哪儿跟我像了?!”
“你给我让开,我要去找娘!”
......
草根大半夜的被他爹给吓醒,急匆匆的把两口子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便呆楞着头上竖起的小卷毛,站在他奶的身后双眼发直。
颇有一种站着就能睡过去的架势。
“所以......这就是你们两口子大半夜的不睡觉,闹腾到我屋里来的原因?”王芳沉着脸。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草根,本来夜里就黑,比白天的清晰度低了不少,再加上草根又低着头,不停的打哈欠,要不是穿了衣服,差点都找不着他这个人。
可再怎么说,赵草根这副尊容在王芳眼里那简直跟赵拴田就是一样一样的。
除了皮肤色泽度不一样,其他的地方任谁看都会觉得这是父子俩。
所以赵拴田这个蠢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大半夜的爬起来怀疑儿子不是自己的种?
眼睛快速的从张大菊的脸上划过,心说就算你婆娘想偷人,可以没人看得上不是?
草根感觉到屋里争执的动静小了下来,没了伴奏的声音却不是那么想睡了,便睁开眼看像他奶,“奶啊,你瞅瞅我这模样,一看就是老赵家的孙子啊,他俩闹啥呢?”
“这是你爹娘,你都不知道我咋知道,又不是我生的!”王芳喝了一声,然后转头盯着他俩,“你们俩要吵回自个儿屋里去吵!”
“草根,去你太奶那里睡觉!”
这话一出,门外趴着的,窗户底下蹲着的,齐齐闹出了些动静。
“大晚上的偷听啥,都给我回去睡觉!最近不上工没事了是?明天全家出动,都给我上山砍柴去!”王芳都要气疯了,有啥好瞧的,有那个劲儿多睡会不好吗?
是梦不好做了还是被窝不够舒坦?
“奶那我走了啊!”草根走到门口还回头说了一声,“爹娘,我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关键是我就是老赵家的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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