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沨的眼睛在他身上扫视一圈,只见他全身的衣裳十分齐整,不像是久战的模样,虽然身上没有血污,但明沨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领口边有一滴褐红色,很快,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他的颈部,他看了看旁边的灵晔,见灵晔也点点头,于是将灯盏拿近,一边拉开了林伯颈间的衣裳。
果不其然,在那青灰色的皮肤上有三点朱红,呈三角之式排布。
灵晔解释说:“我们查看过,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这必然就是致命伤!”
明沨按了按那三处红点,最下端的伤口正在喉结处,其他两个点均匀地分布在左右,看到这里,他将整个尸身翻转了过来,拨开他后颈的头发看了看,果然在相对的位置,也找到同样大小的几点朱红,他又用手摸了摸,发现颈后的伤口是朝外泛出的,也就是说,林伯是正面被人杀害的......林伯将近六旬,是剑崖资历最深的弟子,若真正算下来都是他们祖师伯一辈,可想而知,他的武功已在剑崖高手之列,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这么厉害的东西贯穿他的咽喉,以至于他连血都没来得出就断了气?
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他想到这里,又将灯盏举得更近,他在尸体的口鼻中仔细看了看,很快,就在鼻中发现了一点白色的东西,他闻了闻,道:“果然,是迷烟......”
灵晔疑道:“迷烟!”
明沨思索道:“我若猜的不错,他们必定是对林伯使了迷烟,而后才动手杀的他!”
灵晔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可是,究竟是谁杀的他呢?”
“只要找到杀人武器,就知道谁是凶手了!”明沨说着,他又仔细看了看伤口,这么细窄的东西,肯定是便于隐藏的武器,想到这里,他失声道:“是暗器!”
灵晔也点了点头,“起初我们也是这样猜测!”
明沨将白布盖在了尸体上,问道:“你们可有找到暗器?”他正欲转身之际,发现那白布上有一点污渍,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触摸过林伯伤口的指尖有些泥土。
灵晔摇了摇头道:“难就难在这里,我们将酒馆里里外外翻遍了,就是没找到暗器!”
明沨看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笑,“我大概知道原因了,走,回去看一看!”
灵晔不明就里,跟着他立即回了瑶台镇。
镇上许多剑崖弟子在巡守,他们两人未免打草惊蛇,于是就换了便装去了未名酒家。
酒馆里的一切还是原样,桌椅摆放的相当齐整,明沨站在门口想象着,出事的时候,林伯已经将四处东西都收拾好,就在准备打烊时凶手来了,凶手以迷烟迷倒林伯,趁他不备之时用暗器杀害了他......想到这里,他退回到柜台边,问向灵晔,“是这里么?”
“不,是这里!”灵晔上前,指着柜台旁的椅子,“我来的时候,酒馆的门是紧闭的,林伯就倒在这张椅子旁边,可是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暗器!”
明沨依言走到椅子边,蹲下身来,拿起剑鞘在地上刮了刮,随即,他眼眸一亮,“在这里!”说着,他拿出匕首将土挖出来一点,灵晔顺着他的目光,果然在土中发现了三支比银针略粗的东西,“就是这个!”他用衣服下摆包住手将东西□□,“林伯中了迷烟仰天倒下去,凶手用暗器将他射杀致死,而银针穿过他的咽喉再射入土中,所以你们才没有找到!”
“原来是这样!”灵晔恍然大悟。
明沨将那三支暗器举起来看了看,与银针不同的是,它首尾皆细,中间略粗,对着光一照还泛着蓝光,他拿起酒馆之中的抹布将其中一根擦了擦,但银针依然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他再仔细看了看银针上的花纹,一下子,几乎可以确定了。
“这是五行门的暗器,碧落针!”
灵晔几乎要跳了起来,“什么!五行门?”
明沨将暗器交给他,指着上面的花纹道:“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轰动江湖的玉刀门掌门被害之案,就是凶手买通五行门下的杀手,用的暗器便是这个!”
灵晔蹙眉道:“这就难怪了,此案我们虽有耳闻,但是并未亲眼见过!”
明沨道:“我听我大师兄说过一些。灵晔,五行门的先代门主为我师父所杀,自那以后便结下了深仇,五行门的人一直针对我们剑崖,想不到,他们竟然又动手了!”
灵晔思忖片刻,道:“这件事情关系甚大,我立即回去禀告掌门!”
明沨嘱咐道:“好,你万事小心,这里有我!”
灵晔正欲走出去,正对上了他的师兄尹时和周遥两人,惧于他们的威势,他退了一步。
尹时先开口道:“做下这一切的,当真是五行门的人?”
明沨面容不改道:“是!”
周遥看了眼灵晔,道:“灵晔,如此重要之事,还是让你尹师兄去禀告掌门吧!倒是你啊,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好好查一查你唐师弟的案子!”
灵晔气的脸都红了,“你们——”
明沨拉住他,淡淡笑道:“灵晔师弟,让尹师兄去吧!”
灵晔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是让自己忍,他磨了磨牙,将心中的不忿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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