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一明明说过,他的大师父只有一个徒儿啊?
不,不对,一一对他大师父了解十分有限,她最先连她的大师父是谁都不知道,可见刀狂对她有许多隐瞒,而且据她所说,刀狂教导她的日子并不多,难道,刀狂还有一个徒儿?这个传人,才真正沿袭了他那种可怕的刀法?
一一现在下落不明,大嫂也在剑崖之中,他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那么,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唯有先去天机阁调查一番,虽然天机阁元气大伤,但他们的情报网在是江湖中是赫赫有名,没有那么容易摧毁!或许,从那里,还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他打定主意,看向手中的剑。
***
在这边,一一和曲寒清已经离开秋霜别苑两日了。
经过数重连绵起伏的山峦,他们已经到了剑崖东北七十里的天齐山,此刻正值阳春三月,峰峦叠翠的山谷中百花争艳,香气四溢,蝶舞莺飞,令人心情舒悦。赶路许久的他们在溪水边停下,曲寒清将马牵过去吃草,一一则坐在树荫下敲了敲有些僵硬的胳膊。
这一路走来,他们亲耳听到了许多关于刀狂传人复仇的传言。
她心中极为矛盾,一方面,她好希望是师父未真的死,一方面又担心有人在故意设局,毕竟,江湖上出现了这样的流言,对身为刀狂真正传人的她来说极为不利,但是,她想象不出,此人究竟是什么目的?所以,要弄清真相,她唯有亲自去调查,亲眼确认那个伤口是否如外界所传那样,毕竟同样的武功招式由不同的人使来,只能留下类似的伤口,绝不会是一模一样的,当然,这其中细微的差别,她都能一眼确定。
坐在树荫下的少女眉眼眸低垂,以左手轻轻揉在右肩肩头,漆黑如墨的发丝微微散落下来,显得那样慵懒,一阵风起,花瓣如雨般飘落了她一身,她惊讶地仰起头,伸手接住了几片。
曲寒清远远地望着她,怕上前会破坏了这如画之景。
而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腰间拿出笛子来,为她吹上一曲。
山间本有水声奏乐,翠鸟啼鸣,忽而响起的这高昂笛音,像是一下子唤醒了天地万物,清亮欢悦,让人心明眼亮,心中也忘却了烦忧,听闻此乐,树下的人缓自起身,抖了抖衣裳上的花瓣,拢着发丝,舒然一笑。
一曲尽,曲寒清收回笛子上前,他清隽的面容含着清浅的微笑,带着淡淡的书卷之气,显得风华无双,那双眼就这样凝视着她,饱含情意。
“别动!”他说着,伸手将她头上的一片花瓣取下。
被他凝视的有些不好意思,一一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立即避开他的眼。
见她面容羞涩,曲寒清的笑融化在春风里,将水囊递给她,道:“若不是有这些俗事缠身,真愿此景可以长留,此情可以长续,仙梦笛曲,只愿为卿而奏!”
“曲公子......”
一一望向他,心中咯噔一声,仿佛明白了什么。
见她如此惊讶,曲寒清笑了笑,却是岔开了话题:“再过一两日,我们便要到剑崖了!你打算如何行事?若要冒险,我是绝对不允的!”
一一摇头,道:“自然不会,我想先乔装一下,去找一个人。”
曲寒清哦了一声:“是谁?”
一一认真道:“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曲寒清注视着她,表情有些微妙,这时,突然听见一声马啸嘶鸣,紧接着又传来兵刃相接之声,“一一,你听!”曲寒清指了指这片山谷的东南方。
一一知会她的意思,两人猛提真气,朝着声音所发处一掠而去。
不稍片刻,面前一片惨景映入眼帘:只见地上躺着浑身是血的三人,看样子已经是死了,而在前方的林荫中,尚有一人还在与黑衣蒙面人打斗,很明显,黑衣人的武功高过那人太多,那人完全是撑着一口气,只闻刀吟风啸,黑衣人连绵不断的招式如排山倒海般袭去,就连周边的树木都被这股刀势削断了枝木。
“惊涛式!”一一只觉浑身血液都冰了。
“一一!”曲寒清尚未来得及阻拦,她手中霜雪落即刻出手与黑衣人交战在一起。
曲寒清忙俯身扶起重伤的人,那人口中血涌不断,似在含糊地说着“刀......”什么,但不及说完就已经断了气,曲寒清低头一查探,此人除却身上多处要害之伤,脖子上更是被致命的割了一刀,隐隐还有焦灼的气味,他一怔,望向缠斗的一一和黑衣人。
“你是谁?”
一一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中的霜雪落与黑衣人的短刀交击在一起,带着毁天灭地之能,这样的力道,就连一一的虎口都被震麻,但黑衣人的短刀竟没有断裂,与他交手的这一刻,感受到的是一股极其压迫的气息,可以想见,他的武功高过自己太多太多,她确定不是师父,于是问了第二遍,“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哼了一声,根本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露出的那双眼则带着极浓的凶戾之气。
眼见一一渐落下风,曲寒清心知不妙,身形一动,横笛微响,他手中的笛子顷刻如利剑般飞入战局,生生将他们两人胶着的局势给劈开。
“仙笛公子!”黑衣人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在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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