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头疼。
“你陪着去吧,有你看着,才不至于出乱子。”一声冷冽又充满威仪的嗓音传来,打断了柳穆清的拒绝。
花厅里三个年轻男女立刻转头,却见柳月家家主去而复返,一身雅洁白衫、精神飒爽地向他们走来。
“太好了!娘都开口讲话了,哥你就点头吧。”
柳安和乐得拍手欢呼,凤宝宝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柳穆清看向母亲,眼神猜疑,因为他分明看见母亲流露一抹玩味和取笑,他不很确定那是什么含意:但反正不管怎样,看这情势,他不答应也不行,总不能一次得罪三名女子。想着,柳穆清应了一声算是允了。
见他不再拒绝,凤宝宝喜上眉梢,笑意盈盈,暗自在心里欢呼打滚。
“对了,宝宝,我哥亲自准备了一份谢礼要送你呢。哥,怎么还不命人拿出来?”柳安和话还没说完,就见凤宝宝眼睛整个大亮,扬起嘴角看向他。
“什么谢礼?”柳月家家主嗓音清冷,却略微抬眉。
柳穆清看了母亲一眼。
母亲方才分明只是过来探看一下,应只是有点琐事想要交代一声,或者取个物品什么的,但现在像是兴致极好,居然又坐回位子,等着要看那份谢礼。
真是!他可是好不容易等到长辈都离席才要拿出礼物,但看来人算还是不如天算。柳穆清无可奈何地转头看向厅旁站着的五儿,后者立刻朝外头一摆手,两名十来岁的小厮必恭必敬捧着木盒走了进来。
“哇!这么多,宝宝你快过来看。”柳安和将凤宝宝拉到礼盒前。
凤宝宝又是期待又是羞赧,她小心翼翼将木盒一一打开,就见一双上乘牛皮马靴、一副腕口绣着暗金纹饰的黑皮手套,以及一根短鞭,看起来便就是做工精细价信不菲。她心中一喜,伸手轻轻摸着那副手套。
“这份谢礼的缘由为何?”
柳穆清听见母亲发问,正想回答,就见柳安和抢在前头,将两年前凤宝宝提议妆扮桂花月饼,以及陆续又提出不少糕饼点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些是宝宝出的主意,果真值得这套谢礼。”柳月家家主说完,悠悠际了儿子一眼。
又是调侃的表情!这下子他肯定母亲应是有所误会,偏偏现在不宜解释,他索性佯装没看见,来个不回应不理会,迳自低头继续吃喝。
片刻之间,厅内气氛静好。
“谢谢穆清哥哥!”
凤宝宝倏地朗然扬声道谢,中气十足的嗓音反倒把一迳往嘴里塞东西的柳穆清给吓了一跳,他一下子耳朵略红并且赅嗽起来。
凤宝宝原本抱着那双马靴正在翻看,见状立刻向前一大步,讶问:“穆清哥哥你怎么了?”
一时间,凤宝宝中气十足的嗓音瞬间充满了整个花厅。
“是啊,你怎么了?”柳月家家主也不疾不徐问了一声。
柳穆清心中暗叹,有点懊恼地看了母亲一眼,目光移回时就见凤宝宝站在他面前,十足关心他的状况。他略感丢脸,微微扯了个笑,低语:“我没事。”
凤宝宝见他并非猛烈呛到,当即又开心起来,兴匆匆转身将马靴放回盒内,又拿起短鞭甩了一下,最后将那副手套戴上,喜孜孜地看向柳穆清,笑道:“这手套真软,短鞭也很好使,靴子更是难得的好皮革。其实,我只是随意出了点主意,居然得到这么多宝物,实在很说不过去,但是我太喜欢了,谢谢穆清哥哥!”
“你喜欢那就太好了。”其实也不是他挑的,该说是五儿太尽责了,果真按他吩咐选了一套看起来最昂贵的。
喜欢、喜欢、她当然喜欢!是穆清哥哥送的呢!凤宝宝开心极了。
“怎么会说不过去!你不是还画了一些糕饼样式吗?我哥总不能平白无故跟你拿吧,说不定你那些糕饼替我哥赚的银两都不只这套礼物呢!”柳安和说着,同时拿起那根短鞭,身手俐落地甩弄几下。
“你画了糕饼样式?拿来让我瞧瞧。”家主开口,语气不像开玩笑。
柳穆清讶异看向母亲,却见两个小妞妞已经差遣婢女回房去取,而他娘也没多说话,期间就只是找了总管吩咐要将别庄清扫一番,还多派了几个下人先行过去准备。
须臾,凤宝宝的画纸被取来奉上,他娘翻看了一会儿,简单问了凤宝宝一些问题,像是饼皮上的花样是什么含意、又是怎么想到的,凤宝宝也都答了。
柳穆清看她答话时条理分明思绪清晰,态度比之以往玩耍时正经许多,却又不会显得过于附和或胆怯,他瞧着其实颇为佩服。
要知道,几乎所有年轻部属头一次被他娘问话都会语无伦次、手足无措,凤宝宝虽说是世交之女,但其实也仅是每年与他娘匆匆一见,算起来两人并没有认真说过几句话,可见得真是虎父无犬女,凤宝宝也略有她父亲风范,果真比同龄女子更有胆识些。
“这张看过去挺好,这是丁香花?”家主问着。
此话一出,三人全都看向柳月家家主,心思各异。
凤宝宝略略点了头,唇角上扬,挂着浅浅笑意看了柳穆清一眼,脑海中浮现他在纷飞的丁香花瓣中,微笑对着她念诗的模样。
柳安和转了一下眼珠子,她对前年那条丁香手帕还记忆犹新呢!她不着痕迹地看向宝宝的衣裳,可真巧啊,怎么一身浅紫丁香哪。
柳穆清也抬头看着母亲,心中不解。今晚可真稀奇,平日只对赚钱感兴趣的母亲,何时注意起花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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