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别只是招呼我们,你也坐下喝茶吧。”柳安和拉着她坐到柳穆清身边,又问:“你给我们一人准备一样,那你呢,你自己喝什么?”
凤宝宝笑了一下,轻声说:“我也是杭白菊。”
她其实对饮食向来不要求,详细说起来,比较算是大而化之,能吃能喝别是馊的就行了。
但自从听说柳穆清偏好杭白菊,她也就开始跟着喝了起来,到底好不好喝她也说不清,总之每次喝都会想起他就是了。
柳安和抿嘴偷笑,表面却又故作正经。“宝宝的品味跟哥一样,像我就喝不惯菊花茶,还是茉莉花茶合我心意。”
她喝了一口热茶,忽又笑道:“哥,你说宝宝取山泉煮茶,你我方才又是这样风尘仆仆赶上山,像不像白居易那首什么山泉什么茶的诗?”
“你说山泉煎茶有怀?”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
柳安和愣住,不为别的,只因凤宝宝和她哥居然同时说出诗名,这也太有默契了吧。
凤宝宝也大感意外,一时间诗意大起,不由自主念了出来:“坐酌冷冷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凤宝宝心想,这首诗描写的情景,不正是此时此刻?她和穆清哥哥居然在同一首诗里,简直美哉妙哉。
“安和,爹请师傅教你几年了,看你平日老爱抱怨,原来还是对诗词颇有兴趣。”柳穆清笑看妹妹。不过,其实他觉得这首诗所说情境极其寻常,只要有访客到府,随意泡上一壶茶,都可套用这诗句。
一盏茶时间,三个少年男女吃吃喝喝,多半都是凤宝宝、柳安和两人在说话,柳穆清偶尔被点名问话了才会附和几句,后来柳安和又嚷着猜谜,此时五儿六儿也已抵达,柳穆清便说要进屋休憩。
“哥真扫兴。”柳安和略显不悦。
“少主连着好几日天还没亮就出门办事,昨天睡不到两个时辰呢,也该休息了。”五儿边替柳安和递上热手巾,边解释着。
凤宝宝一听,再看柳穆清脸色,确实略显疲倦,连忙道:“安和,我也累了,我们也进去休息吧,你还没给我介绍别庄呢,不是说有很多有趣的房间吗?”
柳安和朝哥哥微瘪了一下嘴,才又看向凤宝宝,歉然道:“你先进屋,我跟哥说两句话,速速就来。”
凤宝宝点头,领着两个小丫鬟将茶具等收进木盒里,在柳家几个侍卫护送下先行进人别庄。
凤宝宝才一离开视线,柳安和就不满抗议:“哥太不给面子了,才喝几口茶,月色正好呢,居然就说要走。”
五儿见柳穆清眉头微蹙,正想开口圆场,就见主子抬手制止。
“你们先去一旁等。”待五儿六儿站到凉亭外,柳穆清才举手轻敲妹妹额头一记。
“哥你做什么打人!”柳安和按着额头轻嚷,柳穆清从没对她如此粗鲁,虽说一点也不痛。
柳穆清站起身来,虽然脸色如常,但一开口,语气比之以往显得正经严肃:“安和,下次别再这样。”
“我怎么了?”不会吧,怎么觉得哥在生闷气?
柳穆清看了她一眼。“不跟你瞎搅和。总之,别再耍这种花招。”
什么花招?少女心思百般讨好也算花招?柳安和颇感委屈,正想多说两句,就见柳穆清转身离开凉亭,只抛下一句话,她听了都傻了。
“娘若打听今晚细节,你只推说一概不知,其余由我自行应付。”
柳安和傻愣愣看着他离开。今晚凤宝宝招待他们,关娘何事?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安和,你说有新奇东西藏在别庄,要让我开开眼界,咱们都来三天了,你怎么还不拿出来?”
“嘘,你小声点,没看到我身边尽是我娘的眼线吗?等今晚最难缠的二管家下山,我就带你去。”
“到底是什么啊?你别拚命卖关子。”
“总之肯定是你没见过的。”
秋高气爽,城郊外,柳月家别庄附近,两名锦衣少女各自骑着高大骏马,身后跟着一群人,缓缓在林间散步。
“好吧,暂时信你了。不过有件事我早就想问。安和,为什么你娘老是派一堆人跟着我们?”凤宝宝穿着一身湖水绿衣裳,搭配柳穆清送的手套马靴,腰间系着宝石短刀、手持马鞭,顾盼间流露着飒爽之气。
“我娘就是偏心,对哥哥就是百般信任,对我就是百般不信任。”柳安和瞥了一眼后面跟班,灿亮晶莹大眼里闪现一丝不悦。
“你说得太夸张了。”凤宝宝笑了出来,只是,对于柳月家家主紧迫钉人的作法也感不解。
以前她年纪小没察觉,但这两年却渐渐感到奇怪,柳安和无论走到哪,身边总有老的小的好几个下人,而且总有几个眼神凌厉的中年妇人不让闲杂人等接近柳安和,那态势,与其说是侍候大小姐,不如说是监视。
但为何柳月家家主要监视自己的女儿?还有,穆清哥哥事务繁忙,却在母亲要求下,每晚陪着她们夜宿别庄,初始她被真悦冲昏了头,如今细细推敲起来还真是说不通,个中原由她不明白,不过,她内心自然是希望穆清哥哥能来。
“大小姐,等会儿该往回走了,天色很快要暗下来了。”
说话的就是二管家。柳安和一听,面无表情抬手往后一挥,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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