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又过了片刻,殷素问叫人进去收拾残局,望青眼观鼻鼻观心,只管低头收拾。
“拿扫把来,当心扎手。”
她敛了气跑出去。
毓秀在门口张望:“怎么样怎么样?”
望青白了她一眼,方才找不到人,这会儿知道出来了。
毓秀轻扯她的袖子。
望青比着指头,轻声道:“砸了两个大周的花瓶。”
“谁的谁的?”
“谢旭的秋梅瓶,还有一个圆肚子的,我不知道是谁的。”
毓秀脸一白,知道自己该谨慎点了,这要是被自己公子抓.住错处……想到此处,她便直勾勾不怀好意地盯着望青。
望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警觉道:“你想什么馊主意呢?”
毓秀亲.亲热热地道:“阿青啊——”
望青连忙将她往外推:“诶诶,我是出来拿扫帚的!”说着,一溜烟跑了。等她折返,毓秀又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毓秀温柔娴雅的。
真是走了眼。
收拾完残骸,望青将门帘挂起来,屋内暗,便点起灯,殷素问伏在案前写字,一笔一划镇定自如,刚才的争执就像不存在。
殷素问真乃神人啊。
她正想着,对方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看向她:“愣着做什么?”
望青说:“奴婢这不是当值呢?”
殷素问手里攥着笔,手心朝上搁在案上,笔头敲了敲砚台,望青赶紧上前磨墨。
“你是不是觉得我辜负了承平?”
望青没吱声,殷素问对承平虽有些不妥,却是为了救蜻蜓,如此说来,他是没错的。
望青说:“此事奴婢说不好。”
殷素问露出点笑意,沾了墨笔走龙蛇,写下苏望青三个字,他倘若规规矩矩写,望青倒是认得,这样恣意洒脱的字体,在她眼里便跟鬼画符一般。
殷素问将纸折起来,递给她:“此物十分贵重,你好好保管。”
望青一愣,听毓秀说过他有一癖好,什么东西都还赏人,如今连张纸都要让她当宝揣着。她不禁苦笑。
——
中午用过午膳,又下人来报,道承平郡主闹着要走。
“她要走哪儿去?”
“郡主说她要回平南。”
望青奇道:“这是怎么了?不过吵了一架,怎么就回去了。”
殷素问睨她:“怎么?你还舍不得了?”
望青噤声,摇头。
殷素问坦荡道:“我和她说要认她做义妹。”
一旁的毓秀看热闹不嫌事大:“您这可真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啊。”
“她脾气大,我伺候不起。”
殷素问神情淡漠,将看完的折子关上放到一边,拿起另一本:“她砸了我两个花瓶,我没叫她赔就是好的了。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是义妹。”
殷素问喜欢瓷器人所周知,承平却大怒之下砸了他的心爱之物,两人关系原本只差临门一脚,如今却只能按下不表。
谁没个心头好?只是拿俩破罐子和堂堂郡主比较已是侮辱,如今他还一副没追债是自己大度的姿态,传出去真是不好听。
毓秀试探道:“你就不怕外人笑您小气?”
殷素问笑了:“谁笑我,就帮她把这缺口填上,银钱奉上,我保证客客气气。”
“您不是挺喜欢郡主的吗?”
“喜欢是喜欢,可我若是娶了她,将来一生气就砸瓶子,我怎么吃得消?”
殷素问不怕丢脸,施施然地道:“心痛也该痛死了。”
望青看着自家公子一本正经地扯淡,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殷素问指了指桌上的锦囊:“这是她派人送来给你的。”
她一愣,想不到承平临走还惦记她,将锦囊取过来。
“这是什么?”
殷素问望着她:“我还想知道呢。”
她暗中帮过承平不少,现在人走了却留下个锦囊给她,难保殷素问不跟她秋后算账。
人走茶凉,她该为自己打算了。
苏望青不动声色地撇清关系,道:“哦,是个香囊吧,郡主女红好。”
殷素问幽幽叹道:“苏望青啊苏望青。”
望青心中一紧。
“别跟我抖机灵!”
她指尖缠着细绳子,心想谁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倘若掉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她不是冤死了?
正犹豫着,手中的锦囊却被人一把抽走,望青下意识去抓,东西却已经到了殷素问手里。
她抿着嘴有些气闷。
这殷素问的手脚也忒快了。
殷素问挑眉端详手中的袋子,藕荷色做底,绣着一对交.颈鸳鸯,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传闻,他心底竟然泛起淡淡的不悦。
苏望青想,要是殷素问拿着个袋子治她奸细之罪可怎么办?
看这架势,谁知他会不会突然抽风治自己?
殷素问找茬的时候,完全蛮不讲理。
殷素问将口袋打开,两指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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