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青眉眼弯起来,像一只奸计得逞的猫:“我正想问您——她是不是喜欢细蕊,我就知道您是吓唬我的,白白骗了我许久,差点吓死我了。”
但她思前想后,联系到之前被承平关起来的侍女,这才明白她之前管着她实际上是在保护她。
就算将来她喜欢女子的事情流传出来,也绝不会有人疑心到曾被她“忌惮”过的侍女身上。
殷素问一惊,简直大惊失色。
原来她早就明白了!
谴责的目光,委屈的神情,那种被冒犯的惊讶与责怪让他显得格外脆弱
望青看着他,心想着他已和初见时大相径庭,原本高高在上波澜不惊的男人现在却这幅情态站在她面前。他更加削瘦,脸色发白,惊怒间两颊染上病态的潮.红。
这样一个人,真是让人心动。
望青露出一点笑容:“谁让你拿这种事唬我的?我在外面吹风的时候,烦恼得脑子都要炸了。你刚刚还在说我谎话连篇,但是您自己不说谎吗?”
殷素问眼眸转开,若无其事地道,“那是你太笨了,她喜欢的是她的侍女,谁让你三言两语便被骗过?”
望青道,“那是因为我一片忠心,轻信于您,才会被骗。”
面对望青坦荡带笑的脸,殷素问眼眸渐深。
他近来的毒渐渐加重,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咆哮。
心魔越来越深,冷静地看着望青对他回避的态度。
他知道苏望青不是一个蠢物,区别只在于她想不想懂而已。
她很乖巧,从不忤逆他……
殷素问缓慢地将手贴到她的脑袋上,掌心抚摸着坚韧柔软的发丝,“苏望青,沈流芳喜欢她的侍女,我也是一样的。”
低回醇净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望青一僵,缓慢抬头,“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高大的青年微微俯下.身体,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猛地凑上来,裹挟着浓醇的苦甜和高热的气息,他眨眨眼,深邃纯真得勾魂的眼睛凝视着她,“我说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巨雷砸在耳畔,一寸寸碾过望青的灵魂。
殷素问必定是糊涂了,才会这么说。
她原本只是大着胆子戏弄他,却没有想到会为自己招徕此等“杀身之祸”。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干这样的蠢事,以至于听到这样的蠢话。
她和殷素问,是一样的人么?
她怎么敢,听见这样的话?
热意涌上胸膛涌上脸颊涌进眼睛。她宛如失聪,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啊?”
殷素问眸光一瞬不瞬,轻声道,“我说我喜欢你。”
他噙笑,一遍遍重复。
望青向后退了一步,腰身撞到桌沿。
殷素问见她不愿意,抓.住她肩头。
“你……”望青呐呐道,“骗人的本事越发高明了。”
她垂着头,心想着自己怎样才能逃离这样的窘况。
殷素问眸间稍定,已经平复下来。
他嗓音低沉,“苏望青,你忘了吗,你说这话的时候应当看着我的眼睛。”
殷素问挑起她的下巴,轻轻笑了,“刚才我就在想,如果你胆敢说你喜欢上承平,我就把她追回来杀了。”
望青忍不住发颤,明明殷素问还是个病人,可是此刻面对这样的他,却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弹。
两人呼吸相交,气息愈发炽.热,殷素问见她终于露出木讷以外的神情,眸色转深,像一头漂亮凌厉的白狐一般靠近她,轻声说:“苏望青,你别那么怕我,喜欢我吧,喜欢我不会死的。”
望青牙关打颤,没有说话。
她看着殷素问脸颊的潮.红,幽深的眼睛,仿佛堪破了什么,她伸出手在殷素问颈间一探,果然。
她沉声道:“公子,您发烧了。”
所以满嘴胡话,让人辨不出真假。
殷素问狠狠道:“苏望青!”
冷静下来,她一个旋身便要脱身,却被人擒住,殷素问动作快得她看不见身法。
望青大惊,转瞬间便被人压在身下。
身上贴着灼热的躯体,苏望青心慌意乱地挣扎,然而殷素问制止她,脸埋在她的颈侧,闷声道:“你为何总是装傻?”
“……”
“就连沈流芳都愿意为了心爱的人以身犯险,你却……”
灼热的皮肤贴着她的颈窝,让她无法思考。
殷素问常常问这种问题。
苏望青你为什么像个榆木脑袋?
苏望青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望青你为什总装傻?
苏望青你真的不懂?
她懂的,她又不是真的木头,怎么会不懂?但是殷素问的那些话,那些吻,就算在她的心里砸出万丈波澜又如何?她从前是黄泉巷的死士,如今是神医府的侍女,哪一项配得上殷素问?就算爬了他的床,将来又如何?会有更好更值得的女子嫁进来,做他的夫人,他孩儿的娘.亲。
如今她就算什么也不懂,她也是好端端的苏望青。
等她需要靠着殷素问施舍给她的一段旖旎回忆度日的那一天,她才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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