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贱,不忠。
然而外头传得在难听又有什么办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她舍弃名声,求的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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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蕊留她吃饭,苏望青看了看天色,只见日照当空,晌午已至,便委婉拒绝。
行至一片柳絮飘散的林子边便觉得不对劲,走走停停,七折八拐,苏望青一个闪身躲到隐蔽的拐角处。那里正好是一处分岔路,墙边绿簇团绕,能将一人遮掩大半,苏望青向上一腾,跃到高处,下面的人只能两眼摸瞎。
穿着紫衣的小丫头在路口绕一绕,看不见她的人影,气恼地跺跺脚,显得十分沮丧。
苏望青哼笑出声,蜻蜓一听,一双亮眸射过来,抱怨道:“青姐姐,你怎么这样的!我巴巴地寻你,你还躲起来耍我。”
她又是跺脚又是甩手,模样娇蛮。
苏望青跃下墙头,拍打掉手上沾着的墙灰,伸手拧她的脸蛋,蜻蜓一躲躲掉了,第二下却被她捉了个正着,直皱着脸嗷嗷乱叫。
苏望青满意了,松开手道:“哼,你鬼鬼祟祟做什么?若是撞上了凤鸣,看她不打断你的腿。”
蜻蜓哼哼唧唧:“青姐姐,你坏,现在连你都知道欺负我了。”
苏望青大笑,揽着她:“不怕,你这时候给我欺负,等她们欺负你的时候我护着你。”
原本一句玩笑话,却惹得眼前的人扑簌簌地掉眼泪。苏望青一愣,随即意识到出了问题:“那件事还未解决?”
蜻蜓尽是摇头,也不给个准话,苏望青掏了帕子给她搽眼泪,她便憋着嗓子道:“没……”
也不知是没有的事还是没解决。苏望青问出口,她吸吸泛着红印子的鼻头答道:“没这回事。”
苏望青信她才有鬼。
“那些人背后编排你,你却忍气吞声?蜻蜓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啊,如此这般吊着,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若实在不行,你回去同公子说,就像这般嚎给他看,让他为你做主。”
蜻蜓一愣:“青姐姐,你怎么也学会使坏了?”
这算是使坏么?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这一招还只有蜻蜓能用,她不过是个孩子,与其让事态暗地里愈演愈烈,倒不如摊开了放到明面上。她大大方方地哭一场,正好消了旁人的疑虑。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都是做奴才的,也不知是谁在背后下这狠手。
承平,苏望青在心底叹气,此事若是让承平知晓,难保蜻蜓将来不会成为第二个细蕊。
“你觉得我这样做很坏?”苏望青轻声问道。
蜻蜓摇头,眨巴眨巴眼,泪珠一串串地掉:“不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就是听了难受,但是难受劲儿过去就好了。”
苏望青问:“那你过去了没?”
蜻蜓闷不吭声。
“那便是了,你心里不痛快,过不去。要我说,管旁人在身后怎么编排你的,统统都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只是你做得到么?做得到为何还抱着我哭鼻子,这是第几次了?我衣裳都不知被你哭湿了几件。何况你还小,不明就里,不知有些事看着小,将来却是祸患。”
蜻蜓还是眨着那双乌黑黑水润润的眼睛,懵懂状。
“青姐姐,你训起人怎么一套一套的,连敲带打,还哄哄。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苏望青气得发笑:“怎么?我说得没道理,不得你的心?那你别听,只盼将来面对毁谤欺侮也能左耳进右耳出,不顺心的就不过脑。”
蜻蜓闲闲地将脚边的石子踢开,哗啦啦地滚了好几下。
苏望青心知她是听进去了,便道:“你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你的是不是?”
蜻蜓垂首不语。
苏望青道:“你不说我走了。”
蜻蜓心中一慌,连忙跑到她跟前拦住她:“别生气嘛。”
苏望青看她这忐忑模样,叹道:“我没生气,就是想让你自己好好想想,当断不断,有你的苦头吃。”
“我想!自然是想过许久,就是不明白明明感情这么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蜻蜓话没说完,又开始抽抽搭搭,“青姐姐,我好难受,你说我是不是笨死了,怎么这样都被人骗。”
苏望青看着再次埋到自己怀中的脑袋,知道蜻蜓再次进入了哭哭哭,不哭舒坦不罢休的状态。她真是,不心疼蜻蜓的“金豆子”了,就心疼自己的衣裳。
想拿袖子揩揩汗,得,又是一片湿。
蜻蜓真不是个能委曲求全的主,她一委曲求全,苏望青这厢便要水漫金山。
待安抚好蜻蜓,日头已西去大半,微弱的热气铺在大地之上。苏望青连忙往回赶,原本答应了殷素问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回去,现在看来是要食言。她一路回去,脑子里还是蜻蜓嘤嘤嘤的哭声在回荡,那样子就好像脑袋里住了位小怨妇,无时无刻不在哀怨泣诉,没事儿还要敲敲打打,锁啦笛子齐上阵。苏望青难耐地按按眉心,决定一定要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
不罚她别的,就将她拎到蜻蜓面前听听这穿脑魔音,看她还敢不敢在背地里乱嚼舌根!
心急火燎地回了主屋,苏望青特地绕着花丛拣隐蔽的地方走,一路蹭过去将近进屋时,便听见殷素问道:“别躲了,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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