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萧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白忙活了一个晚上,最后发现对方压根就是个如假包换的人类,又有点庆幸,毕竟江总是人,总比他是妖怪好。
木萧大着胆子,探身伸手在江近面前晃了晃:“江总,你醉了吗?”
江近不说话,目光深深地将她看着,木萧咽了咽口水,本能地觉得他目光有点危险,连忙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他才吐着气说:“没醉。”
这基本就是醉了。
他在用手按额头,眉毛微微皱着,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木萧盯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菜,忽然有点愧疚。
原来他这么不能喝。
木萧默默地挪动步子,到江近身边:“江总,要送你去休息吗?”
江近不回答。
“江总?”她小声试探,“去睡一会儿?”
江近还是不说话,木萧犹豫了一会,决定架他起来。江近显然还没醉得很厉害,被木萧扶着,也慢慢能走稳。
木萧自我开脱般地自言自语:“江总,不能喝你就别喝那么多呀。”
现在害她心里愧疚无比。
“不是你叫我喝的吗?”男人的声音低低响起,木萧吓了一跳,本能地偏头看他,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她从没以这样近的距离跟江近对视过。
鼻腔里几乎全是他的气息。
“那你就喝吗?”木萧不讲道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近这么一副难受的样子,她也不怎么舒服。
虽然她恰是罪魁祸首。
“嗯,”两人这时候,刚好走到了客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着小花园里的树影,黑黢黢的,好像让室内也融入了夜色,江近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很像她。”
木萧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往边上避了一步,结果她忘了手里还扶着江近,这么一避,江近整个人都失了平衡,幸好他用手撑了一下沙发的靠背。勉强站稳了。
木萧语无伦次:“江江江总,您喝醉了,要不就在这里休息吧。”
打死她她都不敢送江近回卧室了。
江近低着头,像要从那沙发上看出什么花来,木萧提心吊胆,末了听见他说:“也好。”自己也真的绕过沙发,不声不响地坐下了。
他阖着眼皮,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大概刚才说的是醉话。
木萧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忍不住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她简直是造孽啊!
心里正乱糟糟的,又想到了江总只穿毛衣躺在这里,怕是要着凉。木萧起身往卧室去,准备给他拿床被子。
刚才江近说“你很像她”,联系他之前说过的话,木萧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她”就是川都那个变戏法的女孩。
这么说来,江近招她做秘书,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说的“小绒球喜欢”,而是因为她有那么几分像他惦记着的人?
木萧心想,我走的这是什么狗屎运,随便画了张脸,就跟江近的心上人撞了。
心情完全没有押宝押中了的雀跃,反而有点低落。
从头到脚都是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看得出江近并不是那种风流浪荡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能和当初那个女孩在一起,之后便一直单身,来者一律拒之门外。
最后好不容易遇到个眉眼甚至性格都相似的女孩,却发现这女孩某天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
木萧在脑袋里几乎把整个剧本都补全了,心想明天我该怎么面对江总?
以眼泪,以沉默?
她小小地哀嚎了一声,走进江近的卧室。
没开灯,借着月光,她下意识地环顾一圈。
房间以看起来很高级的灰蓝色为主,中央一张大床,铺着墨蓝的床单,窗户开了一半,凉风习习,掀起窗帘的一角。
靠窗的墙角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起先木萧没怎么注意,琢磨着既然被子太大不好搬过去,拿件大衣盖盖也是好的,便走到衣帽架边上,伸手取下风衣。
这风衣质感很好,材质却太薄,木萧摇摇头,正想把它挂回去,目光触及风衣的内衬,忽然觉得血都凉了。
内衬上,绘的是繁复的花纹,各式符咒,绚烂又夺目。记得赵跟她说过,这样的风衣,调查局的每个人都有一件。
有那么几秒钟,手好像失去知觉一样,木萧血液上涌,却依然感觉脑袋空空。
她就像个木偶似的怔在了原地。
直到卧室的灯被谁打开,室内瞬间一派明亮。在灯光的刺激下,木萧瞳孔微缩,看见方才醉倒的男人抱着双臂,斜倚门框,眼里一派清明。
他看了木萧几秒,忽然挑起一丝笑意:“怎么,不继续撩了?”
第35章 三十五样
那一瞬间, 木萧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画面。
大雨滂沱的黑夜,身穿黑衣的男人, 不紧不慢的步伐, 扭曲狰狞的怒脸,还有最后, 他无比冷漠的一句:“阴沟里的臭虫如果一辈子不爬上地面, 就不会被车轮碾死了。”
是赵。
他回来找她了。
为什么?
往事走马灯一样地刷刷飞过,最后定格在眼前大步走来的男人身上, 他的神情真奇怪,眉头紧皱着, 似乎带着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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