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龚珩脸上冷白的皮肤紧紧绷着,额上冷汗都憋出来了。
莫初慌慌张张地捧上他的脸,吓得快要哭出来:“龚珩,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
“你……”
她靠到他脸庞,仔细听他说。
他这是怎么了,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他妈……想要我断子绝孙吗?”龚珩虚弱地向她低吼。
第24章
晴空万里, 天色碧蓝如洗,龚珩脸白了几分,而莫初的脸却红了几分。
“断子绝孙”这四个字真的太严重了, 生生把她吓得坐在雪堆里不敢动,同时心里飞过那些不好的可能, 如果真的那个了……可怎么办……
滑雪之行,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车里气氛沉闷。
司机被车座后的挡板隔着, 不知道后方的情况。
“要不然, 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莫初小心翼翼地说。
龚珩滑雪服都还没换下来, 立着的领子围着那张出尘脱俗的脸, 他闭眼小憩,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听了这句话他猛地掀开眼皮,双眼眯着, 藏在睫毛里的眼神像要吃了她。
只看了她这一眼就瞥开了, 似乎她的提议很可笑和愚蠢。
但莫初是真的担心, 万一真留下毛病, 她万万承担不起。
在外面龚珩走路正常,进了套房,弓着背两手撑在沙发上,低头又缓了一会儿……
莫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眼神不由自主地瞄了眼他胯间。
滑雪服的衣服和裤子都很宽松, 她觉得,其实他应该提前做好防护措施的, 男人那里,呃,不是很脆弱的吗?
这辈子她都没遇到比这更尴尬的事了,她自责还羞恼,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罪人。
龚珩生理上是不太好过的,被一个女人搞成这样,同样这辈子都没经历过。
他本来就是对着莫初有点恨的,没人敢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今天放下身段陪她出去滑雪,竟还能身心受挫。
他拧头看向她。
莫初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满脸担惊受怕。
他敛起恼意,忽然笑了下,“放心。”
她眉心马上一放松,立即问:“没事了是吗?”
“你最好祈祷没事。”他哑声说。
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龚珩放开沙发,转身回自己房间时,躬身在她耳侧说:“但凡我有一点半点的事,你就等着这辈子耗死在我身边吧。”
莫初脊背一凉,看都不敢看他。
……
龚珩脱下上身的滑雪服,里面是件轻薄的T恤,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他刚才扯开看了一眼,神色缓和下来。
一想到罪魁祸首。
刚才在雪场时紧张的一幕又涌现出来。
见她没头脑地冲下雪坡,一下子,他脑子里也什么都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对她是有点喜欢的,起于好感,止步于喜欢,但犯不着为一个女人吓成那样。
她扑过来的时候,自己把她牢牢抱紧,如保龄球般滑出老远的心也刹时落定,踏踏实实地填充满怀。
之后的事是个意外,龚珩把衣服从地上拿起,放到床尾凳上,动作间,眉间涌现浮躁。
他打了电话给姨妈,借故推拒了晚上的约定,刚换上睡袍,外面莫初小心翼翼地敲门,“龚先生,您要喝水吗?”
他慢条斯理地把腰带系好,说了声进。
莫初端着一杯水进来,放到床头。
“谢谢。”他并不太诚恳地说,像随口对待服务员那样的礼节回应。
莫初是在故意示好,进来观察他的表情,龚珩和她对视上,挑眉。
“谢谢你刚才救我,然后,也……也非常对不起。”
说完,她还很诚恳地鞠了个躬。
龚珩突然就笑了,“说一句对不起我就能好了?”
黑色的睡袍穿在他身上,大V领,腰带随便掖着,衣摆下的小腿结实有力。
他胳膊曲起撑在墙上,一手掐腰,“要不你陪我试试,看看还好不好用?”
莫初扭脸就出去了。
他摆明了故意耍弄她,门一关上,表情恢复冷感,终究也是泰然自若的状态,按上了房间的自动窗帘,准备歇息片刻。
……
就算休假,龚珩也从未一觉睡过半个白天。
上午的变故太令人哭笑不得,他自嘲地抓了把头发,准确地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看了眼屏幕,苏黎世时间22:01。
中午之后,他就没再吃过东西了。
外面那个人也是。
他没在床上耗时间,下床走出房间,想问问她要吃点什么。
客厅灯开得很暗,玻璃外的景致,像一幅北欧风的画作,却是动态的:虚幻的灯光微闪,灯影阑珊。
外面没人,他到莫初房间外敲门,等待片刻,里面没人应,他又敲了敲,推开房门。
里面灯黑着,也是人影都没有。
他皱眉,马上摸出手机想给她发消息,握着手机走到沙发前,准备坐下时,目光遇到横躺在那儿的女孩,眉心渐渐松开。
他也这才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少了三分之一,高脚杯中还剩下几口,夜色般得浓郁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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