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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秦绾用力打了个喷嚏。
“王妃怎么了?可是昨晚凉着了?”正在研墨的秦姝赶紧问道。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惦记我。”秦绾一撇嘴,抬头道,“你继续。”
“是,王妃。”站在书桌前的祁印商翻开了账册,指着其中一处继续说起来。
秦绾现在的私产基本上都交给了祁印商在管理,包括醉白楼和明月楼,以及新近买下的辉耀阁。毕竟秦枫成家后,他的产业自然有柳碧君管理,却不太方便继续帮妹妹打理了。
祁印商虽然出身官家,但祁展天犯事,他尽管得到了大赦,但肯定是与宦途无缘的了,不过现在在摄政王府,也未必比做个小官差。
宰相家人都七品官,何况是摄政王府。
祁印商为人精明却不失良心,秦绾于他有救护幼子之恩,他为她管理产业也更尽心尽力。
何况,离开摄政王府,他的身份,也再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了。
说完了产业,秦绾喝了口茶又看看这个一本正经的年轻人,笑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多谢王妃。”祁印商歪了歪头,很平淡地说道。
“你觉得好就行。”秦绾伸了个懒腰起身,又道,“最近本妃会很忙,账目三个月一报就行了。”
“王妃倒是真相信我。”祁印商苦笑道。
“本妃是相信你,但也不是无条件的。”秦绾笑道,“你们夫妻现在都已经无亲无故,膝下只有一个幼子,将来他的前程还不是要靠本妃?你又不是蠢人,何必为了一点无用的金银毁了儿子的前程。”
“……”祁印商无语。
好吧,王妃说得太有道理了。他们现在只有一家三口,住在王府,吃穿不愁,王妃给的酬劳也很高,夫人有足够的闲钱买些喜欢的首饰盒衣裳,要再多的钱财又有什么用呢?留给儿子?可有摄政王妃在,儿子将来必定不会像他一样绝了仕途的,要那么多钱也没有意义。
王妃是个很大度的人,只要忠心,办事勤快,能给的,远比自己偷来的要多,还不会半夜做噩梦。
“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忠心,只有利益永恒。”秦绾悠然道。
“王妃这话,请恕属下不能苟同。”祁印商反驳道,“王妃身边的蝶衣姑娘,难道王妃也不信吗?”
秦绾倒是楞了一下,眼中也闪过一丝赞赏。
祁印商来府里时间不长,之后她又离开了京城,说起来,相处时间并不长,而最近蝶衣跟着她的时间远不如荆蓝和秦姝,可祁印商居然看得出来,她对蝶衣是不同的,这份观察力也值得赞赏了。
然而,对于他的话,秦绾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流光,淡淡地道:“能陪你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不可信的。”
口中说着同生共死,或者口口声声愿意为你去死的人,若不是真死过一次,谁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就算说的时候是真心,可刀刃加身,生死关头,也许就退缩了。没有真正到那个时候,谁也不会知道自己最真实的反应。
祁印商想起有一次偶然看见蝶衣颈上那个狰狞可怖的伤疤,也不禁沉默了。
就从当初王妃只身一人在襄城将无数势力的探子都耍得团团转,悄然带走了账本,连天下第一高手南宫廉都被她坑了的那种娴熟手段就知道,这位王妃的过去定然也是多姿多彩的。
“行了,本妃若是不能信你,也不会用你了。”秦绾又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本妃是个小女子,也是懂的。”
“多谢王妃,属下告退。”祁印商拱手道。
“去忙吧。”秦绾挥挥手。
祁印商又行了一礼,抱着一叠账册出去了。
书房的门一开,刚好和李暄擦肩而过,他赶紧侧身让路:“见过王爷。”
“嗯,去忙吧。”李暄随意地点点头。
祁印商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还真是夫妻,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回来啦?”秦绾笑道。
“今天的早朝你没去,倒是少看了一出戏。”李暄一撩衣摆,在她对面坐下来。
“那个任御史又去咬杜太师了?”秦绾想了想道。
“他把杜太师为官前的事都查出来了,都时隔几十年,亏他还能找到当年的人证——这般能耐,当个御史可惜了,应该放到刑部去才对。”李暄摇了摇头,但话虽如此,他的语气中却不带褒义,显然对任御史这种夹带私怨的行为并不是很赞赏。
“所以,执剑查出的没有错,杜太师以前真有妻有子?”秦绾一挑眉。
“应该是吧。”李暄皱眉,再想起杜太师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就更觉得恶心。顿了顿,简略地把任御史查到的东西说了一遍。
杜太师是清流,并非官宦世家出身,其父只是个屡试不中的秀才,在家乡开了间私塾,教乡亲的孩子识得几个字罢了。不过杜太师本人倒是聪敏好学,父亲教不了他后,便一个人去了城里的书院求学,家贫,便给书院做些洒扫的活计换取学费减免,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之后迎娶了座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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