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比面粉还多,能好吃吗?明天你想吃这个都没有。”苏青崖冷哼。
就这些“绿豆糕”还是出发前蝶衣做的——秦绾都不敢叫别人做这个,实在太毒了,就算不会误伤人,她也不想解释为什么要服毒。所以,就像苏青崖说的,明天连这个都没有,只能生吃那些味道千奇百怪的毒。
“姝姐姐,你说王妃和苏神医在马车里做什么呢?”外面,邵小红骑马跑在秦姝边上,压低了声音问道。
秦姝摇了摇头,眼底也闪过一抹忧虑。
以前王妃的马车里若是留了男子,就算是面子上为了避避嫌,也会带上侍女,可这一次却特地交代了不要靠近,她要与苏青崖“密谈”,真是怎么想怎么奇怪。
但是,面对邵小红,她还是一脸平静地答道:“王妃说过,苏神医若不是选择了医道,恐怕会是一位出色的谋士,想必是在商议锦州的局势吧。”
“哦。”邵小红理解地点点头。
秦姝苦笑,这话真就只能用老骗骗单纯的邵小红了,换个人肯定更奇怪商议军情为什么不找陆臻、不找几位将军,只找苏青崖一个人。要是邵小红再追问下去,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然而,到了晚上扎营的时候,秦姝就更不淡定了。
因为苏青崖虽然有自己的帐篷,可一直留在王妃帐中,从用过晚餐后就再无声息。
帐篷不隔音,也不像是行军途中的嘈杂,秦姝自问,以她的耳力,守在帐篷门口,就算自己不想偷听,至少也能听出有人在说话。可三个时辰过去了,里面安静得诡异。总不至于王妃和苏神医面对面坐着发呆,或者睡了?明明烛火还亮着呢。
邵小红被她打发去睡觉了,然而秦姝自己却是毫无睡意,在帐篷门口走来走去。
终于,帐篷的门帘一掀,一脸嫌弃的苏青崖走出来,皱着眉瞪她。
“苏、苏神医?”秦姝干笑了两声。
“吵死了,进来!”苏青崖没好气道,
“哦。”秦姝讪讪地笑了笑,跟他走进帐篷,却见秦绾盘膝坐在简易行军床上正在运功。
“安静坐着。”苏青崖压低了声音道。
“是。”秦姝情知是自己在外面踱步的轻响扰乱了这里的宁静,赶紧坐下,尽量控制呼吸。
然而,她的疑惑却没有丝毫减轻。
为什么王妃这会儿才突然练起功来?怎么看行军途中也不是个好时机。
许久,秦绾终于吐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我回去了。”苏青崖不动声色地把捏在指尖的两根金针收回袖子里,拂袖而去。
“王妃……”秦姝有些不安地叫了一声。
“傻丫头。”秦绾一声叹息,也知道是自己让她担心了,温言道,“我最近的功力进境有些不稳,所以趁机调息一番,免得到了锦州才出事。”
“那?”秦姝吓了一跳。
“有苏公子在,会有什么问题?”秦绾轻松地笑道。
“也是。”秦姝想了想,也放下心来。
“很晚了,睡吧,我这里不需要守夜。”秦绾挥了挥手。
“是,属下告退。”解决了心里的疑问,秦姝这才安心回到和邵小红共用的帐篷。
秦绾只能叹气,吃了那么多毒药下去,轮回蛊倒是挺欢快,可吃下去的毒药是会转化成内力的,这些内力在身体里流窜,不仅浪费,还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只能拼命练功,尽量将四散的内力导入丹田了。
如果在王府,她服毒的事还能隐瞒,可这般练功法是不可能瞒过枕边人的,这才是她想顺便在锦州解决轮回蛊的最大原因。
·
锦州距离京城并不是太遥远,三千军马轻装简行,七天也就到了锦州治所锦川城外。
来迎接的是锦州刺史柴广平,他年约四十,面白短须,微有些发福,脸上笑眯眯的,看起来倒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就算见到这支军队发号施令的人是个女子也没表现出太大的意外。
秦绾命令三千亲卫在城外扎营,由徐鹤和叶随风负责。自己带着其他人随柴广平进了城。
“王妃是暂住刺史府,还是下榻驿馆?”柴广平问道。
“驿馆。”顾宁淡淡地答道。
“是,这边请。”柴广平胸有成竹地一摆手,显然是事先就做了两手安排。
他选的驿馆位置也好,距离刺史府只隔了半条街,驿馆内打扫得干干净净,闲杂人等都撤离了,却又贴心地留下了粗使杂役和厨子。即便是最挑剔的人,对他的安排也只能表示满意了。
秦绾微微点头,由小见大,可见柴广平此人心思细腻,面面俱到,难怪在将领无能的情形下,还能保锦州多年无恙。
“不知王妃还有什么吩咐?”柴广平恭敬地问道。
“听说余将军抓了一个倭寇?”秦绾开口。
“正是。”柴广平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摄政王传来旨意,称王妃懂得倭寇语……”
“不止是本妃。”秦绾耸耸肩,随手一指,“陆臻,你跟柴大人去一趟大牢,审审那个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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