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言将军才该深有体会。”顾宁道。
“说起来,言凤卿脾气挺好啊。”沈醉疏灌了一杯酒,好奇地问道,“我看他就跟你过不去——你到底怎么他了?”
“把他强了你信不信?”秦绾笑。
“噗——咳咳……”沈醉疏差点被酒呛死,“好好说话。”
“不信啊?”秦绾很无辜。
“你家王爷那个醋坛子怎么还没弄死言凤卿。”沈醉疏没好气道。
秦绾摊了摊手,给了执剑一个眼色。
执剑倒是很开心地把红袖楼那段公案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沈醉疏无语。这夫妻俩也是不是太彪悍了点……好吧,李暄自己都不在意妻子扒别的男人的衣服,他操什么心。
“明明王爷也是在场的,姓言的混蛋只找我一个人麻烦,果然是欺软怕硬。”秦绾毫不在意地又给言凤卿扣上了一顶帽子。
“得,你这拉仇恨的本事也没跑了。”沈醉疏无奈道,“今天来找过言凤卿的人,几乎包括了锦州军三分之二的将领,你这做人真是……”
“这不是还有三分之一的明白人吗?”秦绾一挑眉,顿了顿,又道,“锦州军糜烂已久,不下点重药是很难救回来了,这事你不用管。”
“行,两天后出兵算我一个。”沈醉疏点头。
“水军来来不及赶到吧?”秦绾迟疑道。
“嗯,算上我就行了,正好多杀几个海盗,为商船上那些人报个仇。”沈醉疏的语气很坦然,但心下也不免有些黯然。
他这一生自负光明磊落,虽说是重伤在身无力救援,当时出去也就是多死一个,但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屠杀而无能为力,即便是过了几年,再提起时也依旧觉得心中有愧。
“知道了。”秦绾犹豫了一下,又道,“别太往心里去了。”
“我……”沈醉疏一开口,话才起了个头,就听楼下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连他们脚下的地板都震了震。
“若是在我醉白楼,怕是又要多几个打工还债的。”秦绾很没好气。
“也未必就是那些江湖人闹事啊。”沈醉疏干笑。
“王妃,属下去看看。”执剑起身。
“对了,之前在南楚遇见了剑尊者,托我谢谢你。”沈醉疏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一茬。
“让他看好徒弟少惹事就行了。”秦绾一声冷哼。
提起西门远山,她就想起白鼎还不知所踪,又是一阵心烦。
东华现在能独当一面的武将实在太少,冷卓然和凌从威现在虽然还能是东华的支柱,可他们毕竟年纪放在那里。东华的下一代,光凭打仗,还真是比不上夏泽天。而白鼎在卓然之后撑起南楚的半边天,能力卓越,又正当盛年,若能归降,正好能补一补东华上下两代将领之间的空缺。
没一会儿工夫,执剑就溜了回来,在秦绾耳边说了几句,脸色有点奇怪。
“这群人疯了吗?”沈醉疏就坐在旁边,以他的耳力,自然听得清楚。
“不知道天高地厚而已。”秦绾低咒了一句。
在锦川城的酒楼里骂锦州军酒囊饭袋,打不过倭寇害死无数百姓——好吧,有一半是事实没错。可就算是事实,也轮不到一群草民百姓这般指责。不说朝廷颜面有损,就说这话传出去了,除了在百姓中造成恐慌,还有什么好处吗?锦州军就算再无能,可也是因为有了他的存在,倭寇才不敢毫无顾忌地劫掠。
“要去管一管吗?”沈醉疏问道。
“王妃,下面打得挺厉害的。”执剑无奈道,“我们上来不久,刚好余啸带着几个心腹将领出来喝闷酒,也进了这家酒楼,那些刚出道的‘少年英雄’年少气盛,又动手打了人,余将军正要把人全抓进牢里去,连巡城的官兵都来了。”
“吃个饭也能遇见这破事。”秦绾转头看着沈醉疏,郁闷道,“为什么我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
沈醉疏气结,明明每次都是我遇见你才没好事好吗?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
“王妃,要是让他们弄出人命来,事情就真闹大了。”顾宁忧心忡忡道。
“呯!”地板上突然冒出一截刀尖,大约是楼下的哪个倒霉鬼的武器脱手了,插进了天花板。
不过,脚下连刀子都冒出来了,二楼原本还想避一避等楼下风波平息了再离开的客人们顿时乱做了一团,这要是运气不好,刀子刚从自己椅子下冒出来的话,岂不是要戳到屁股!
“太胡闹了。”秦绾皱紧了眉,终于站起来。
之前她倒是想着,即使江湖中人再漠视律法,可总不敢杀官,跑了也就算了,没见像是龚岚这样有名有姓的人物,被奉天府判来醉白楼做工还债也不敢跑路吗?一张通缉令让欧阳慧那样的人都不敢再轻易涉足北燕,何况这些江湖门派都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什么底气真和官府作对。所以,她可没想到居然真有白痴见到官军来了不但不跑,还继续动手的!
“执剑,认识是什么人吗?”顾宁落后了一步,多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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