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上官英杰松了口气,这就是他最希望的处理方式。
传说中脾气怪异的苏青崖,意外地好说话嘛,还是说,他只对秦绾好说话?
想着,他不禁看了秦绾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朔夜,你跟着去一趟。”秦绾又道。
“是。”朔夜点头答应,便想上前拿过药箱。
“不必。”苏青崖制止了他的动作,自己拎起了药箱,“走吧。”
朔夜拿了个空,不禁微微一怔。
之前也是蝶衣提着药箱,可见苏青崖并不是不习惯人伺候的主,那么……是单纯地不信任他吗?
“绾儿,本王一起去见见太子哥哥,这些日子你除了进宫,不要乱跑了。”上官英杰叮嘱道。
“是。”秦绾笑着答应。
原本楚京的状况就是一滩浑水,苏青崖的到来,更是将这滩浑水搅得更浑了。
上官英杰一脸凝重,这件事对他来说,也许是机遇,也许是难关——一部分也要取决于,苏青崖到底有多听秦绾的话?
何况,他真心不觉得,刚刚苏青崖问的那句能不能治死了太子的话是玩笑。这个男人,虽然医术通神,但眼底一片冷漠,丝毫没有医者悲天悯人的医心医德。要不是亲自去看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苏青崖住在临安王府,万一太子出个什么问题,他就算浑身长满了嘴也辩解不清楚。
“没想到小姐和苏神医是认识的啊。”执剑道。
“算不上认识,他欠我的。”秦绾道。
还没走出院门的苏青崖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眼中寒光一闪。
“苏神医?”上官英杰一怔。
“没事。”苏青崖摇摇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外走,一边在心底诅咒。果然不该心软换了药方,那个女人,就该苦死才好!
欠她的?他就欧阳慧一个朋友,也不计较太多,但要真算起来,绝对是欧阳慧欠他更多好吗?
“小姐,我去看看荆蓝煎好药没有。”执剑吐了吐舌头,赶紧溜了。
剩下一个蝶衣看着秦绾,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
秦绾叹了口气,却有些怅然。
蝶衣想了想,写道:“小姐不开心?”
“没有,我挺高兴的。”秦绾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才道,“对了,上官纹没死吧?”
蝶衣一耸肩,仿佛在说,苏青崖都出手了,这点小伤怎么会要人命。
“没死就算了。”秦绾也不介意。她和上官纹的仇还没到非要弄死她的地步,要不是永宁王妃自作聪明,根本不需要永宁王花这十万两黄金。
隔了一会儿,荆蓝端着药碗过来。
秦绾接过来,一饮而尽,顺手捏了一块点心,去去嘴里的涩味,又叹了口气。
不会苦死人,但还是挺苦的。说明苏青崖对她的认错态度不太满意。
苏青崖和普通大夫最不同的地方就是,普通的大夫对于药方绝不敢擅自更改,但苏青崖不一样,他可以配出两碗药效完全相同的药,味道却天差地别,价格也天差地别。毕竟很多药材的药性是相通的,可有的很贵,有的却很便宜,有的很苦,有的却没什么味儿。
所以,苏青崖的药有多苦,就说明他的心情有多恶劣!
“王爷什么时候能到?”秦绾是真的想念李暄了。
“应该就是这两天吧。”荆蓝想了想道,“今天一早得到的消息说,王爷在彭州。”
“嗯。”秦绾有些失望,那就是至少还得三天。
“这几天,京城会很热闹呢。”荆蓝道。
“都怪那个白痴!”秦绾咬牙切齿。
蝶衣无语,不管怎么说,苏青崖也是想为自家小姐报仇才搅乱的这一滩浑水啊。
“这几天,让朔夜跟着苏青崖。”秦绾道。
“毕竟是在临安王府,没人敢用强吧?”荆蓝讶然道。
“他和梁家有血海深仇。”秦绾道。
“哪个梁家?”荆蓝一愣。
“楚京城外,百年大族,天刀梁家。”秦绾道。
“那个梁家啊。”荆蓝想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要说天刀梁家,从前倒也算是南楚大派,但这些年来后继无人,梁中天年纪也大了,梁家早就没落了。”
“你以为梁家为什么会没落的?”秦绾面无表情道,“十年前,某人对梁中天的独子见死不救,然后一把毒药将梁家前去问责的精英弟子毒死得一干二净,梁中天吐血三升,一病不起。梁家不败才怪。”
“……”荆蓝汗颜。虽说这事当初在江湖上闹得挺大,但对于朝廷来说,也就是一件小事,再加上过去了十年,她不知道也不奇怪,大概连李暄也不会知道。毕竟,宁王殿下要关注的大事太多,谁理会南楚一个小小江湖世家的兴衰。
“梁中天是老了,也一身病,可他也是没有希望了,一个没有希望的人要是发起疯来,他自己死了不要紧,我怕他临死一搏,要拉仇人给他陪葬。”秦绾道。
“明白了。”荆蓝点头,又笑道,“小姐和苏神医交情很好,不像是欠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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