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向重视安国侯府的名声。”荆蓝担忧道。她也是怕执剑闹太过了,反而坏了小姐的事。
“侯府内部不能出问题,否则本小姐脸上也不好看,不过外部么……”秦绾一耸肩,轻松道,“皇后娘娘也不能保证皇宫大内不进来一个盗贼或是刺客的,不是吗?”
“小姐说的是。”荆蓝想了想,也笑了。
不过,她们也都知道,这种流言不过是让张氏吐口血,顺便多砸几套茶具罢了,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顶多就是这段时候秦桦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一道笑料而已。
毕竟,说安国侯的继承人成了太监,也太离谱了。
“执剑人呢?”秦绾问道。
“在苏宅呢。”荆蓝答道,“毕竟,侯府和京城令派出的人手到处搜捕储三娘,没有地方比苏宅更适合藏匿了。”
“嗯。”秦绾点点头,又道,“一会儿告诉执剑,让他一定要把药人的习性彻底摸透了,是‘彻底’,明白?”
“明白。”荆蓝立即答道。
所以说,小姐哪是嫌弃执剑闹得太大,这分明就是闹得还不够大嘛!
于是,之后几天的京城,巡夜的士卒增加了一倍,可还是止不住这位女采花大盗不停地光顾各家权贵府邸——
虽然变成药人后,实力只保留了一半,但能当采花贼的人,轻功绝对是强项,一般的侍卫可不会飞檐走壁,就算看见人了也没办法。
弓箭……听说储三娘是中了几箭,可药人全无痛感,只要不是一击致命,或者打断两条腿,就算身上插着十根箭也一样不影响轻功,反正回去了苏青崖能医,修理好了再放出来呗。
一直到端郡王府也被光顾了一下,勃然大怒的皇帝终于把京城令和禁军统领招进宫里狠狠骂了一顿,下令全国通缉储三娘。
然而,通缉令一下,原本活跃无比的储三娘却一下子销声匿迹,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让京城令宋忠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差点儿被憋死。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了一件事,一片混乱中,原本成婚三日后应该回门的新太子妃……完全没动静。
听说,是因为新婚之夜把太子捉奸在床而气病了。
听说,太子妃已经昏睡了三日,性命垂危。
听说……太子已经打算办完了丧事,重新迎娶第三任太子妃了。
御书房。
“小皇叔,你说这究竟是什么事?”皇帝把一本折子扔在书案上,满脸的苦笑。
这两天,御史台疯狂地弹劾太子不修德行,耽于女色,行为荒诞,就快把太子说成一个亡国之君了,最严重的一本甚至直接提出了废太子。
但是偏偏皇帝还没办法。
东华立国之时便有言官不以言论罪的铁训,御史有闻风上奏之权,也就是说,听到流言就可以直接上奏御前,只要不是自己瞎编的,皇帝都不能治罪。
皇帝虽然手段铁腕,但也不想违背祖训,直接做杀言官这种得罪天下文人的蠢事。
何况,被弹劾的毕竟是太子,而不是他本人,要说愤怒嘛,虽然有,但终归不是痛在己身嘛。
“我还想问是什么事呢。”李暄皱了皱眉,很是不悦,“陛下真是生的好儿子。”
“小皇叔别生气,钰儿这回确实闹得有些不像样子,朕这不是已经罚他禁足了吗。”皇帝赔笑道。
谁叫自己儿子实在理亏呢……
“陛下罚他禁足,他倒好,连新婚第二天进宫敬茶也不来了?”李暄冷哼道。
“这个,钰儿不是来了么。”皇帝道。
“一个人?”李暄补充了一句。
“太子妃病了。”皇帝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也不确定江涟漪是不是真的病了,只是大婚那天贵妃回宫后生了好大一场气,言辞凿凿说江涟漪不敬婆母,还敢用自己的身体要挟她,江家教女无方之类的。
不过,太子妃新婚次日没进宫向公婆敬茶,居然连三日回门都没回去……陈太医明明说只是个小风寒,居然能昏迷这么多天?弄得像是病危似的。
甚至,再派去的太医回来都说:太子妃只是略微受凉,不是昏迷,而是太累了,所以在睡觉。
皇帝都想把那个太医拉出去砍了。
在大婚仪式上累病了的太子妃并不少,但累到之后昏睡三日还不醒的……身体差成这样,能安稳地诞下太子的嫡子吗?
果然,李暄也是一声冷笑,完全不想发表评论。
皇帝干咳了两声,大概也觉得这理由实在是站不住脚。
“陛下打算怎么办?”李暄问道,“莲儿天天哭着要去含光寺出家,我跟她说含光寺只收和尚不收尼姑,她又闹着要投缳,我都只能到宫里来躲清静了。”
“这个……是钰儿对不起白小姐。”皇帝尴尬地摸摸鼻子,但也只能认了自己儿子干的好事,“朕下旨册封白莲为怀安郡主,其妹白荷为宜城县主。”
“……”李暄沉默地看着他。
“小皇叔……”皇帝无奈道,“太子大婚才三天,朕就给他赐个侧妃,这个……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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