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张氏勉强开口,心里几乎要呕血。
在那死丫头心里,娘只有清河一个,而自己这个做了快二十年安国侯府主母的人,在她眼里,也就是一个继室是吧?
“大姐。”秦珍自从那日撕破脸,还没见过秦绾,如今也只是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
“放肆!见了嫡姐,就是这般见礼的?”秦建云本是窝了一肚子火气,偏生有孝道压着,不能跟老娘发,如今秦珍正好撞枪口,他一时也忘了平时他也是觉得这个女儿好的。
秦珍愣了一下,但看看父亲阴沉的脸,还是赶紧从榻上下来。
“够了。”老太君一把拉住秦珍搂着,“都是嫡女,这么见外做什么。”
秦珍本来也不想给秦绾行礼,见状乐得靠在老太君怀里。
秦建云几乎气结,别说秦绾是原配所出,秦珍是继室之女,就算是同母,还长幼有序呢。怎么他说一句秦珍轻慢长姐,就好像是苛待了秦珍一样?
这个次女,他一向是报以厚望的,也一直觉得母亲教养得很不错,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是闺中女子典范,可最近怎么瞧着越来越不对了,今天更好,让她给长姐行个礼居然还一副委屈的模样!
秦绾很无辜地站在那里,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啊。
“母亲,还是先说正事吧。”张氏轻声道。她也是有苦难言,侯爷越来越重视秦绾那个贱种,若不趁着在母亲这里把事情定下来,回头侯爷说不定把半座侯府都赔出去了。
“绾儿,刚刚你爹爹说,你和珍儿的嫁妆一般无二,老身想着,你有你母亲留下的嫁妆,若是太多,超过了太子娶妃的规格,皇家面子上也不好看。”老太君沉吟道,“太子妃江氏的嫁妆是一百三十二抬,你决不能超过这个数,一百零八抬就顶了天了。建云,你怎么说?”
秦建云一怔,到现在为止,母亲说的话也就是这句是靠谱的。确实,秦绾的嫁妆要是比太子妃还多,的确让皇家面上不好看。想了想,他表示同意:“母亲说的是。”
秦绾眨眨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想看看这个爹如何处置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你也说了,都是嫡女,又都是当王妃的,也不能厚此薄彼,珍儿的嫁妆便也是一百零八抬吧。”老太君又道。
张氏和秦珍一愣,随即就是一阵狂喜。
虽说和秦绾一样,但秦绾那里,清河公主的嫁妆就要占一大部分,相比起来,他们自然能从侯府得到的更多。
“可以。”秦建云点了点头,可几人还来不及高兴,他却又接道,“那绾儿多余的部分,就折成银票压箱底吧,不占位置,也不打眼。”
老太君原本刚刚露出的笑脸顿时僵硬,脸色一片铁青。
秦绾差点没笑出来,她也算是看清老太君和张氏母女的算计了,只是她这个爹爹或许是野心大了点,对后宅之事比较糊涂,但在朝堂上看人看风向绝对拎得清。老太君这样就想算计他,根本不可能。
张氏更是想吐血了,不顾秦珍的暗示,径直道:“不管如何,聘礼不能给绾儿带回去,太不像话!”
“宁王府的聘礼留下,御赐的,你就不要想了。”秦建云厌烦道,他还不想给家里招祸。
“不行!”张氏气急,宁王府的聘礼虽然丰厚贵重,但很多都是古玩摆设,华而不实的东西,在她看来根本就是凑数的,反倒是御赐的那些,可是真金白银,那才是她最想要的部分。
“绾儿,你有什么意见?”老太君直接问道。
秦绾无语,你问我一个姑娘对自己的嫁妆有什么意见?不过,她耸耸肩,既然都问了,她还真没有说不出口的:“娘亲的嫁妆自然是我的,其他公中出多少,多寡都是父亲的心意,孙女没有意见,只要……比二妹妹多一点点就可以了。”
“你!”秦珍顿时气得脸色发白。
就算她心里也同样是这么想的,可到底还是不敢说出口,可秦绾……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说出来了。
我不在乎嫁妆多少,反正只要比你多一点就行了。
那种赤裸裸鄙视的语气,让秦珍的心几乎滴血。
“放肆!”老太君闻言也是气得不轻。
“我说错什么了吗?”秦绾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建云,委屈道,“爹爹,女儿的要求很过分吗?竟让祖母这般生气。”
“你没说错。”秦建云苦笑。
“老爷,连你也这般打珍儿的脸吗?凭什么她的嫁妆比珍儿多就是应该的?”张氏哭道。
“就凭绾儿是嫡长女,是陛下亲封的长乐郡主!”秦建云怒道。
他这一发火,倒是把张氏吓了一跳,还带着眼泪就愣在当场。
“绾儿先去书房,一会儿为父有话对你说。”秦建云深吸了一口,平静了一下心情才道。
“是,爹爹。”秦绾答应一声,又对老太君和张氏行礼告辞,“祖母,母亲,绾儿告退。”
随后,直接转身走人,干脆利落!
老太君和张氏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人早就没影了,偏生在礼节上还没一丝错处!
“这这……简直……”老太君颤抖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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