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毒药杀人于无形,就像是沈醉疏的茶,都是从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谁也没看见这人是如何下的毒。
“他是大夫,不是玩毒的。”沈醉疏用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解释了一句,又回头道,“苏青崖,我都差点被你毒死两次了,真要死了,做鬼都不放过你啊!”
“两次?”苏青崖一怔,疑惑地看向秦绾。
“咳咳。”秦绾干咳了两声道,“醉清风。”
“你用醉清风毒沈醉疏干什么?”苏青崖茫然。
他留给欧阳慧的醉清风是世上最后一瓶了,原本还以为她是当补药吃了呢。好吧,事实上是当补药吃了没错,只不过吃之前再利用了一下。
“谁叫我打不过南宫廉,只好把两个一起毒了。”秦绾一耸肩,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你还好意思说!”沈醉疏怒视她。
“于是不是解了吗?”秦绾无辜。
“所以,关我什么事?”苏青崖觉得更无辜,“以后死在你箫下的人,难道都要去找宗元大师报仇?”
沈醉疏泪奔,这两个没人性的,这是同一回事吗?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以后你要是快死了,只有在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找到我,我救你。”苏青崖转回头来,一脸认真地道。
“我谢谢你了。”沈醉疏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
对一个整日在刀口上打滚的江湖人来说,得到苏青崖这个承诺,几乎等于是多了一条命。沈醉疏知道他是好意,不管他是看自己顺眼了,还是看在秦绾面上才说的这话,可是,明明是善意,不要说的好像是在诅咒自己好吗?
“于是,这位是……神医苏青崖?”顾宁咽了口口水,脸色发白。
“嗯。”沈醉疏无所谓地点点头。
顾宁得到了确认,脸上的神色更加好看了。
怪不得沈醉疏说他是大夫,可是……见鬼的大夫!动不动就给人下毒的,算是什么大夫啊!
秦绾拿起茶壶晃了晃,发现已经没有茶水了,顺手就端起了沈醉疏放在中间的那碗茶,倒进自己碗里。
“有毒。”顾宁下意识地道。
“我比你清楚好吗?”秦绾好笑道。
然后顾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把那碗毒茶喝得干干净净,咂咂嘴,居然还评价道:“苦了点,不是说毒药都该是无色无味吗?”
“哪来这么多无色无味的极品。”苏青崖不以为然。
再说,他又不是真想毒死沈醉疏,随便下点毒吓唬人而已,真要下个无色无味的,万一沈醉疏直接就喝下去了,还得麻烦他来救。
“好了,我们走吧。”秦绾起身道。
“小姐,马?”荆蓝疑惑道。
要带上顾宁的话,马匹明显就少一匹了。
“让一匹给顾少侠吧。”秦绾随意道。
“是。”荆蓝迅速收拾好东西,自己和蝶衣共乘,让了一匹给顾宁。
“谢谢。”顾宁道。
“还有,这个收好了,我家小姐不缺钱。”荆蓝随手就将那锭银子丢回他怀里。
“那个……对不起。”顾宁也不禁脸上发红。
丢人丢大了……下意识地,他看了沈醉疏一眼,目光中流露出祈求。
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他那个古板的爹啊!
不过话说回来,最循规蹈矩的谦谦君子顾月白,居然和最疏狂不羁的风流浪子沈醉疏是至交,也够让人大跌眼镜的了。宁王府的马匹都是上选的好马,果然,天黑的时候就赶到了古县。
“我们连夜进城吗?”顾宁迫不及待道。
“不是告诉过你进不去了吗?”沈醉疏无语道。
“说是叛军,其实就是刚放下了锄头的老百姓而已,十几万人也不可能挤在一块儿,我们有好马,随便一冲就冲过去了啊。”顾宁争辩道。
“你冲过去了,人家敢开门放你进去?”沈醉疏道。
“翻墙啊!”顾宁奇道,“沈世叔,你没事吧?”
沈醉疏抽了抽嘴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敢弄死我的马,信不信我弄死你?”秦绾面无表情地说道。
“……”顾宁想说不就是一匹马么我赔你,但一眼看到沈醉疏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小姐,我们去大营吗?”荆蓝问道。
秦绾还没回答,却见几个穿着同样衣服,背着长剑的男女向着古县走过去,边上和他们一起的一队人似乎还不习惯队列,排得歪歪扭扭的,武器也各种各样,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右臂上扎着一块红布。
“那是……叛军?”荆蓝迟疑道。
“那几个好像是天剑门的人?”沈醉疏皱眉。
“就是天剑门的人。”顾宁道,“为首的那个是天剑门主的大弟子西门远山,我以前和他打过一次照面,不会认错的。”
“他们怎么和叛军在一起?”沈醉疏皱了皱眉,脸色很不好看。
“这个……”顾宁偷看了他一眼,虽然有些意见,但他毕竟和沈醉疏也没那么熟,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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