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是叫不醒的——装睡的人。”秦绾淡笑道。
宇文靖一声冷哼,凹陷的眼眶中,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
“怎么样,有什么想说的没有?”秦绾问道。
宇文靖一声不吭,僵硬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个嘲讽而充满恶意的笑容。
“其实,本妃挺好奇的,北燕皇室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秦绾叹了口气。
不怕死的人她见多了,但是像宇文靖这样,从头到尾连一丝动摇都不曾有,甚至连无关紧要的事都不曾吐露一言半句,心志之坚定,世上少有。
“我也是北燕皇族。”宇文靖答了一句,虽然狼狈不堪,但语气中依旧听得出是充满了骄傲的。
秦绾无语。
想说要是宇文家把你当回事,也不会派你来完成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但是她也知道,她说的,宇文靖其实都明白。就是因为明白还毫不犹豫地来做了,这人才是个死脑筋。
对于这样的人,秦绾敬佩,但却不会手软。
我敬佩你硬骨头,所以……如你所愿,让你去为宇文家殉葬吧。
“不想问了吗?”孟寒跟着她走出房间。
“他什么都不会说的。”秦绾摇了摇头。
“王妃。”两个侍卫立即迎了上来。
“进去看好他,绝对不能让他死了,明白?”秦绾肃容道。
“是!”两人隐约明白里面的犯人和自家王爷的生死有关,哪敢大意?为了防止宇文靖自尽也是煞费苦心了。
现在的宇文靖连手指都动不了几下,勉强也就是能眨眨眼睛,吞咽一点流质食物的程度,还得让人用灌的才肯吃,反正是不可能绝食的。至于咬舌自尽——先别说他有没有咬断舌头的力气,就算有,咬舌也死不了人的。
咬舌自尽成功的人,都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旁边有侍卫看守,还有苏青崖在京城,想失血过多而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去试药。”孟寒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去吧。”秦绾挥挥手,让他自便,从西京开始一直压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虽然同命蛊是被巫术硬是嫁接到李暄身上,可若是解除了同命蛊,巫术也就没有作用了吧。
长生,或者会是解药?
一面沉思着,秦绾来到书房,随口问了一声,得知李暄进宫去了,便也没在意。
离京日久,摄政王自然是有一大批积压的公务要处理的,苏青崖和孟寒都在京城,倒也不用她担心什么。
“王妃,还有一件事。”李少游恭敬地说道。
“李总管请说。”秦绾回过神来。
“是关于夫人的。”李少游说着,也微微皱眉。
“夫人?”秦绾一愣,好半天才想起来,王府中被他称为“夫人”的,还有一位,就是白莲和白荷的生母,“她怎么了?”
“夫人说,要搬过去照顾白莲小姐。”李少游道。
“你答应了?”秦绾道。
“没有王妃的意思,属下区区一个总管,怎敢做主。”李少游微笑。
秦绾扶额,就这点小事,李少游怎么会做不了主,整个王府的产业,大半还是李少游在管的,毕竟秦绾可不是一般的主母,没太多时间花在王府内务上,而祁印商替她管理私产都快忙不过来了。
“算了,她愿意去就去吧。”秦绾挥挥手,“告诉夫人,进去容易,出来难,她若是还想去,就让她搬。”
“是。”李少游答应了一声,心领神会。反正王妃的意思就是,进去了就别出来了吧,关一个是关,两个也是关,没差别。
“荷儿呢?”秦绾又问道。
“二小姐很好。”李少游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刚刚二小姐听说王妃回府了,想要过来请安,不过属下以为王妃忙着,让她晚些时候再来。”
“知道了。”秦绾愉悦地点点头。总算还有一个是省心的。
“还有一件事。”李少游谨慎地道,“前些日子,东方家派人来探过口风,想要为东方尚书的幼子求娶二小姐,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东方牧?”秦绾有些意外。
“一朝天子一朝臣,东方大人,也是有考量的。”李少游也很坦然地和王妃说起朝政。
“东方牧的幼子,为人如何?”秦绾想了想问道。
“是今年恩科的第三十七名,属下也派人打听了一下,没听说有什么恶习。东方大人家教严谨,府中也只有一妻一妾,这位小公子院子里也很干净。”李少游显然已经都打听好了,说起来都烂熟于心。
“看起来,李总管是赞同的。”秦绾忍不住笑了,要不然,也不能准备得如此充分了。
“确实如此。”李少游道。
“那么,你让侍女去问问荷儿的意思,若是她不反对,就让东方家上门来提亲吧。”秦绾欣然道。
她不是普通的内宅主母,李少游也不是普通的王府总管,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大家都明白。
李暄摄政,但也不可能把满朝文武都换成自己的人,东方牧还是很识相的,能拉拢的话,自然是拉拢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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