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得穿过这一片坟地,才能到达坟山脚下的树。
第225章 碑文
这坟也太...密集了些。
池净掩下心中小小震惊,一般来说,风水极好的坟地才会葬得这般密集。
但这个山脚下的坟地,她看不出好在何处。包括跟前这座坟山,她也看不出好的地方来,相反与这座山遥遥相对的另一座山还有着几分气势...
那可是“猛虎下山”的福地山型...
为什么那座“猛虎下山”葬的还没有这一片来得密集?还真是鬼地方,这崔家村的堪舆师们会不会寻龙点穴啊。
“池姑娘小心,当心踩到别人了。”老卦师行走在前面,还不忘回头嘱咐道。
“...”太密集了啊,无处下脚。话说老卦师不是该用飘的嘛,怎么也用走的啊?还走得比她快...
看起来并不远,但也走了两刻钟功夫。二人来到了那山脚下的树旁,不要说猫头鹰了,连半只其他鸟都没有。
见她一脸泄气,老卦师有些不忍:“姑娘,我们姑且等上一等。或许现在是黑夜只不过我们察觉不到,猫头鹰若真是此时出外觅食,我相信最多三个时辰,它就会回来的。”
哪怕现在才刚刚入夜,那猫头鹰刚出去,三个时辰也接近天亮了,也该回来了。
“唯今之计,也唯有等了。”池净道,轻叹了一声。不是没有想过去寻其他的夜行动物如蝙蝠,可一路从村庄那边过来她也留意了,没有适合蝙蝠栖身的地方。
到底她在此阵中被困了多久时间?那郑喜的尸煞去了哪里?大杂院里的孩子们又怎样了?师兄带回去的两个小男孩尸毒未清,她当时又急着追寻尸煞下落,没有将尸毒全解了...
难道,大杂院里的瘟疫,竟会是因她一时心软放过了明儿的两个哥哥?
哎,心软果真成不了事。
...
“祖居仙地...世代昌盛...故祖考崔公飞泉老大人...故祖妣崔母杨老孺人...”
百般无聊,池净念起跟前一座坟上的碑文来。她对这些古人的碑文有些兴趣,有些墓志铭短短几字便道尽了坟中人一生,很令人唏嘘。
然而她念着念着发现,这,怎么有点眼熟?
傻了眼,她往另一座墓碑看去。故祖考李公飞天老大人...故祖妣李母赵老孺人...
再往下一座,故祖考钱公节利老大人...故祖妣钱母肖老孺人...
这...就算你这些是幻术,随机抽的也得抽得有个技术含量吧?池净只觉得心头阵阵郁闷。
“姑娘,可是有什么发现?”老卦师见她无语望苍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随意一问。
“老师傅你看,这些墓碑上的碑文写的都一样。”池净道,朝那些坟上的碑文一指。
“哎!小姑娘哎,不要胡乱用手指指着别人的祖坟,不礼貌哎。”老卦师无奈,忙阻止了她的行为,这才也凑上门去观察那些墓碑。
“哦。”她讪讪地收回了手,自从知道这里是个阵后,她就对阵内的东西失去了敬畏心——心里生着闷气呢,哪还能保持敬畏。
并无发现有何不妥,老卦师以为她不懂这个中缘故,便娓娓道来。
“父母在世之时,我们称之为爹娘。有朝一日他们若去世了,我们自身绝不能称之为亡父或亡母,这可是大不敬。”
“我们得称死去的爹为“考”,娘称为“妣”,碑文上得写上“先考”“先妣”或“显考”“显妣”,这才是最规范之碑文。”
“若是祖父祖母,则要称之为“先祖考”“先祖妣”或“显祖考”“显祖妣”,但如此写碑文的前提,是自己的父母与叔伯皆不在人世,只剩下孙辈的为祖辈的立碑,方可如此题碑文。”
...
池净有些梗住了。
老卦师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她哭笑不得。“老师傅,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立碑的全是孙辈?”
“这...”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老卦师突然被打断,停下来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对啊,为何眼前放眼望去的所有碑,都是孙辈为祖辈而立的,难道这些已故的老人家都白头人送黑头人,儿子辈什么的死得一个不剩?
“这崔家村若不是这阵内虚构出来的,而是在现实里也存在的,那可就有意思了。”难不成这里也曾被人征壮丁,修长城嘛?
“但据我所知,北县内并无崔家村。”老卦师也陷入了沉思,许久一声叹息被风吹散:“如此看来,如崔家村为实,那这村子里的人,也委实可怜了些。”
那倒是,全是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池净同意地点了点头,眼中趣味盈然。
“此世间谁不可怜呢。”池净摸着下巴迎风站立道,若置身事外不急着出去,这古怪的村她倒是能研究上个三天两夜。可惜了,现在她没空。
...
谁不可怜呢?老卦师一窒,似是感觉到了池净不经意间透出的不耐烦,也便没有搭话。
池净在这些坟间左逛逛,右逛逛,在阴森的众坟间硬是被她逛出了市集的感觉来。突然她朝老卦师招手道:“老师傅你快来,看,这里有个夭折孩子的小坟包呢。”
不可能。老卦师摇头道,随后想起这么远的距离她听不到,这才又走了过去。
他踩过密集的坟,心中一边暗念道:各位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这小女孩不懂事,切莫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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