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净已经进去很久了。
或许也没多久。
扑通,扑通。他的心跳没有平和下来,脸上火辣辣的,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脸红了。这天,真热。
有些懊恼,刚刚应该问下池净,她的芳名是什么...
此时有人轻轻地走了进来,带着笑意轻唤了一声:“侯爷。”
他吓了一跳,手一震,打翻了杯子。顾不上擦拭身上的茶水,手慌脚乱站了起来不敢往前方看,像做错了事般低头语无伦次道:“我是…喔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永乐喔不,我叫东方乐…”
“哈哈哈…”
那女子笑了出来,东方乐又是脸一红,一时竟没有发现那笑声有些熟悉。他偷偷地往笑声处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是她!真的是她!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阴松柏...
他知道他一定会再见她,只是早与晚的问题。但他始料未及的是见到她后,自己就像个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般不知所措。
他十三四岁时情窦开过吗?似乎还真没有过。那么多年来,除了池净那丑丫头与她,他似乎并没有跟其他女子走得亲近。
他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她,他想说她跳的那支舞真的很好,那首山鬼的曲也作得很好,她本身也很好,她哪里都很好...
可是他只呆呆地看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她,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了,更别说赞美她。
他多想抽空狠狠地甩自己几个巴掌啊,起码能清醒些,不要再像个傻小子一样盯着她不放...然而他真的抽不出空来。
接下来,他惊讶地,仪态尽失地半张开了嘴,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怖的事情...
...
亲眼看着美人变成丑女的过程,很可怕吧?
池净贱兮兮地边对他笑得甜美,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撕下脸颊上与她的伤疤贴合得无缝的蚕丝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半湿的白布,对着呆若木鸡的东方乐,迅速地卸掉了妆。
当最后一朵梅花被擦拭得再无半点痕迹,池净扬着自己的丑颜得意地一笑:“哈哈,没想到吧?山鬼是我。”
其实近了看,忽略掉脸上的巨疤,还是能看出七八分相似的轮廓的。
她以为东方乐会气急败坏地啐她一口,然后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也或者会好奇地拿过她手中的蚕丝膜,研究那是怎样神奇的东西。再或者愤愤不平地大吼几句:“本侯爷受到了伤害!不管,你要赔偿我一顿美食!”
可是东方乐仅仅是静静地看着难得一时兴起调皮地恶作剧的她,不发一语。
在他这样目光幽深的凝视下,池净勉强地维持着尴尬的笑:“呃...你没事吧?真被我吓到了?我不是故意的啊,就是,就是那个,我觉得只有让你亲眼所见,你才会相信那是我嘛...”
“所以。”东方乐沙哑地开口道,眼里平静无波:“那是你易容的。”
“嗯呐。”她都用行动证明了,他还不信?
“我知道了。”他深深地再看她一眼,没有再多留下只字片语,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池净在原地站着,手里仍拿着半湿的布与那块薄薄的蚕丝膜,不知为何他这模样竟让她有点心里发怵,不敢跟出去。
她是不是玩笑开大了?
...
“池姑娘请在此稍候,待我通报一声。”
带路的仍是那位教过她行宫礼的祁公公,池净低低应声“有劳”便低垂着头在原地等候。
很快,祁公公出来了:“池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谢公公。”她道了声谢,踏进皇后的敏月殿。
东方零今日并没有如往常般卧在床上,而是略施粉黛容光焕发地坐在殿中,怀里抱着小皇子。比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简直如脱胎换骨。
“民女池净参见娘娘。”她熟练而流畅地行了个宫礼,抬起头来注意到了东方零疑惑地看着独自一人的她。
以往东方乐都会陪她一同进宫觐见皇后,但方才他只吩咐侯府的马车将她送进宫,并没有一同前来,所以今日她是独自一人来到敏月殿。
池净有些尴尬。
东方零只当东方乐今日有事无法前来,没有多问什么。她先让宫女把小皇子带下去,主动配合地对池净道:“池姑娘,我们开始吧。”
自从开始进行意象治疗,她心里的郁结疏散了大半。池姑娘带她做一场梦,比御医开过的所有药效果都要好。今天,她终于敢抱起自己心爱的皇儿,看着皇儿,她心里全是满足...
她终于不必害怕自己会在万分焦躁的状态下失手将皇儿掐死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乐儿带来的这位池姑娘。
“皇后,以往都是白日里牵引你造梦,今日是最后一次治疗,皇后便可完全痊愈,但情况有些特殊。”她将早事先想好的借口对东方零道来,缓缓地道:“这次须选在今晚子时,民女斗胆,请皇后娘娘允许民女留宿宫内。”
区区民女,竟妄想留宿宫内。若换作他人,是断然不敢作此非份之想,何况还胆敢厚着脸皮提出来。
但池净不是别人,是给了她重生的人。东方零甚至没有多加思索便应允道:“本宫准了。”
池净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放下,再次行礼道:“谢皇后娘娘恩准。”
...
“皇上...”舞贵人柔若无骨的嫩白手指抚在离帝的胸膛上,在离帝的怀里抬起头迷恋地看着这声名显赫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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